缸子到底是碎了,可他的头,也见血了,也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一种火辣辣的刺痛于后脑在萦绕。
他艰难地伸手朝背后摸了摸,侥幸抓到一瓷片,心中略幸。然后就抓着瓷片在手腕上的绳索上摩割起来。
瓷片虽然钝拙,可眼下,这也是他唯一可自救之物。
咕噜~
约半刻钟后,一道大浪打来,江陵听到了缸子掉落被灌入江水的声音。
紧接着,他亦感觉到天翻地覆,一阵翻腾后,江水灌入鼻腔,一种刺痛又难受的感觉在咽喉上方龃龉。
他张开嘴,呛出声,却立马被灌入大量江水,整个人差点眼前一黑就此呛死过去。
也因缸子被他后脑砸破,几圈翻腾后,他从缸里落出,顺着水流,迅速卷走。
三月初春,水正泛滥。
面对洪水,人力本就微渺,何况江陵还手脚被绑,只得一路随流。
卷入暗涌中,未待须臾,他便被不知名物体撞得鼻青脸肿。
也所幸,他不停地割绳也终有了松动,本就瘦弱的双手忽然咬牙一抽,竟成功抽出了右手。
脱困后,他疯狂挥舞手臂,在水中借力。冲出水面后,眼看接近岸边,他勾手一抓,便揪住一条树根。
凶猛地洪水从身上冲过,他就像是摇摇欲坠的风筝,随时要断线飞离。
求生本能驱使下,他用尽浑身力气,沿着树根往岸边爬,短短两米余,足足爬了一刻多钟。
筋疲力尽时,也终是翻上了水岸,倚在交错的树根上。
当解开腿上绳索时,他见身上被暗流当中的杂物割出的伤口,流了不少鲜血。
最痛之处,却仍是后脑。
“那缸真硬。”
可惜了隔壁缸的女孩,这会儿已不知被卷走到那个地方去了。
也实在是能力有限,江陵着实顾不上她。
此时虽已脱离洪水,但瞧这身上的多处伤口,若不寻药医治,怕也是熬不了太久罢?
可若寻郎中,那就只能寻山路,返回村里。
但作为祭品的他,若是再跑回去,其结果也自可想而知。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看着大腿上一条长约寸许,尚在流血的伤口,江陵抽着冷气咕哝道:“若是能有瓶云南白药就好了。”
身上伤口多,他两只手也实在按不过来,也干脆不按了。
说话间,他以沾着血的手指,无意识地就在旁边的石头上画了一个大致的瓶子图案。
却没想,只待三息之后,那石头上的图案竟隐现光辉。
只一眨眼后,一个褐色的小瓶子就赫然出现在石头上。
瓶上有标贴,正是写着【云南白药】四个小字。
江陵看着这瓶药,足足愣了好一会儿。
满脸惊愕的他,想着连穿越这种事都出现了,这更离谱的事,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便不多想,拿起瓶子拧开盖,将保险子就着河水吃了下去。
之后又将粉末倒在几处较大的伤口上。
至此,血总算是可以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