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尚儒虽是个未中举的老秀才,但在寒江县颇有文名,因此这间书塾中,才能吸引寒江县几乎大半富豪世家子弟在此求学。
若是得到赵尚儒的首肯,日后文章流传开来,文名自然会随之水涨船高。
这才是打开知名度的正确姿势!
“汝之文章,朴实厚重,有着厚朴浑然之气,非常难得,看来这数月时间,你确实在家下了苦功。”赵尚儒连声夸奖道。
邢孟自己都听得颇为汗颜,后脑勺尴尬地直冒汗,不过想到他也没侵犯这个世界的著作权,心情才踏实下来。
“邢孟,你素来什么德行,在座诸位谁不清楚,这篇言辩文章绝非出自你手,定是提前找人代笔,借此浑水摸鱼,鱼目混珠。”姚天赐眼珠一转,凛然指责道。
“赵师,还请明察,不能姑息这等恶劣学风!”
“姚天赐,你倒是传承到了姚家家风的三味真传,这不要脸的功夫已经是炉火纯青了,愿赌不服输,岂是读书人所为?”邢孟讽刺道。
“总比代笔造假者强!”姚天赐冷声道。
“姚天赐,你这是欺师之举!今天的课题,是老师刚刚书写,墨迹还未干,你却说我造假,这难道是说我与赵师沆瀣一气,沟通串联吗?”邢孟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问。
“我……你血口喷人!”姚天赐脸上冷汗滚滚,读书人素来以尊师重道为高尚品德,他刚还以此为主题作了言辩文章,现在被邢孟抓住这个把柄,对自己的名声都有影响,日后科举考试,也会被人指责品性不佳。
“有没有血口喷人,大家有目共睹。再者说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咱们都快一个月没见了,你怎么还拿老眼光看我,可见是鼠目寸光,没有与时俱进的思想。”
邢孟冷笑,暗道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跟我斗,斗死你!
姚天赐心头暴怒,快一个月没见,那是你翘课一月之久,居然好意思说得这么清新脱俗,还这般振振有词。
“这个……”赵尚儒皱眉思索片刻,这才道:“此文课题是我刚才拟定,邢孟并无时间请人代笔,天赐,不能因同学写出好的文章,你便心生嫉妒,大加批驳,要善于学习他人的优点,这才是进取之道。”
邢孟闻言,颇是感动。
这位老秀才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怀疑他,真正是具备着君子之风,不因为原主之前的劣名就轻易断言这篇文章的真伪。
“是,赵师!”姚天赐沉声道,心中万般不愿,也只能忍着,不然得罪了这位赵师,臭了名声,可不划算。
但观其神色,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邢孟冷眼旁观,心底明镜似的,一切尽收眼底。
“邢孟,你入座。”赵尚儒吩咐一声,转身开始讲解起来。
邢孟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空位,眼神微眯,精神集中,名气转换面板浮现,里边的名气值赫然跳到了7,两门功法后边也随即出现加号。
“韩昌黎这篇文章自然是传世作品,但目前传播范围只在这个书塾,能达到7已经不错了,随着后续传播,还会继续增涨。”
邢孟看见赵尚儒上课过程中,时不时拿眼神打量他,也不敢心思跑毛,认真听课,俨然三好学生模样,倒令得赵尚儒连连点头。
一堂课直到中午方才结束,下午则无课。
下课后,邢孟跟赵尚儒告辞,便昂首走出书塾。
身后,姚天赐身边围绕着三四名少年,冷眼瞧着邢孟离去的身影。
“姚哥,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算了,咱们言辩什么时候被个饭桶给比下去过。”一少年寒声道。
“是啊,咱们都属书香门第,祖上都有功名,他一个贱商之子,如何写的出《师说》这等文字,绝对大有猫腻,如若不揭穿其伪装,乃我等之耻!”另一个瘦脸少年附和道。
“不要急,下个月寒江诗会将要举办,县里所有读书人都会参加,到时候咱们找他比试,我就不信现场作诗他还能做得出来。”姚天赐眼中冷意呈现,道。
“妙计,到时如果他不参加,那咱们就说他是畏惧,让他彻底失去文名,名声丧尽。”瘦脸少年拍手笑道。
邢孟走出书塾,阿忠已经在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