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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起潢阳(改)

不得不说,在象征着荣誉而封君的太子里,作为中原三国唯一一位被封作“侯”的太子,不可谓不是绽放出了一朵清新脱俗的奇葩。

常说延陵侯又来了,骑着他的小蝈又来了!斗笠帽,庶民服,麻系带,鹅蛋脸,混迹一山又一山,浪迹青楼红光十二卷,都能把女儿们卷死!

常常在这个时候,就要问了,小蝈呢?它在外默默得..看着小红!

黔驴技穷这个词用来形容现在的小蝈,太合适不过了!

人家小红还没刻意的搔首弄姿呢!这头笨驴却开始献媚奉承了,活脱脱一副驴屁成精的样子,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坐骑!

通常此时,延陵侯便会不紧不慢,一副醉玉颓山的样子,晃晃悠悠的荡到棚前,伸手摸不到家伙,真是好家伙!白日撞鬼了还!

他甩了甩脑袋,跟做贼似的,打量了一下周围,哦!好多戏子!是为自己的戏子!却是没发现自己才是他们眼中的戏子!

“啊!正是所谓看本侯疯的人多,陪本侯疯的人少啊!”延陵侯想直呼出口,但他咽了下去,因为小蝈它..想霸王硬上弓!

延陵侯连忙把他拉了回来,却不曾想,这厮早已精.虫上脑,“噗”得一声,反脚就是一踢,将它可怜的主人飞赠到了潢阳第一名伎,“杨嫣嫣”面前。

哦,这厮还鄙夷看了延陵侯一眼,貌似在道:“我的蠢货主人啊!看看吧!我为你送的春天啊!人生在世何处不逢苦,当及时行乐!”

延陵侯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正欲站起,结果余光瞥到一抹绣花鞋,太惊艳了吧!让本侯猜猜!不裹脚!嗯..是为了显露出她那优美的小腿!天哪!有这待遇的女人!难道说!

“啊~”延陵侯大惊一声,捂着肚子蜷缩了起来,和研磨似的,比那日晷还要准!

众人哄堂大笑!这太子给你当的!太失败了!常言忤君之罪可车裂处死,但对于延陵侯,却是一点也不作数!他真是平易近人!到什么地步呢?鲁庸公已经对他放弃了,如果可以,他连这个太子都不想认,恨不得一刀两断!

杨秋微生得倒是花容月貌,有醉月海棠之姿,可在这门当户对,男尊女卑的中原,偏偏出生在了一个庶户,这还不提,母亲还因穷困潦倒改嫁,父亲嘛,花天酒地,赌到一亩三分地全部犹流水放给了人家,还不知悔改!

无奈!于是被卖入了“觅红楼”,开门迎客,常说觅红楼的仙女们卖艺不卖身,杨秋微的小心脏噗通噗通直跳,但是嘛,现实总是喜欢玩弄于人。

假的!全部都是假的!这不,刚被送进来就被规则了,杨秋微第一次几乎晕厥过去,低声啜泣于纸醉金迷撒花地,一夕露水,得到了银子,但是人生呢?不可能重来!留下了什么呢?一个“嫣嫣”尔尔。

杨嫣嫣自己貌似都没有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发现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啊!我一个弱女子,没钱没势,一无所有,当然除了那个还要尽孝常来揩油的亲爹,权利是多么美好的东西啊!

杨嫣嫣冷冷得看着阿谀奉承的延陵侯,活脱脱另一个小蝈!却是没有一点妇人之仁,她正欲扭头,延陵侯却是“腾”得一下,犹若鲤鱼打挺,拦在了她的面前道:“杨娘娘~何必走得这么快呢?你看那小蝈,都知道爱要大声说出来,本侯这不什么还没说嘛!”

众人闻言笑得几乎晕厥过去!娘娘?你对得起你娘吗?国母是这么随便叫的吗?

“殿下!小女子何德何能?切莫如此抬举贱妾!”杨嫣嫣慌道。

“非也非也!本侯说的话!真假掺半!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延陵侯大笑道。

“侯爷!您这话都说烂了!您可知道!我家的鸡今天叫声很奇怪,那是为什么吗?”戏子道。

“为什么啊?”延陵侯倒是没有发话,众戏子倒是附和道。

“待我仔细一听!我才发现,连鸡都会学着延陵侯说‘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戏子笑道。

众人又是一阵捧腹大笑,延陵侯倒是傻头傻脑得望了过去,摇了摇头,再扭头时,结果杨嫣嫣已经快逃进觅红楼了!

“啊!娘子!等等本侯啊!”延陵侯怪叫道,连忙追了上去。

整个觅红楼这条街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刚一踏进门,延陵侯就感觉到了不对,“唰唰唰..”几道危险的眼光,开始警惕着打量来客。

“啊哈哈!原来是三弟啊!”延陵侯两眼一亮,看到一位坐在太师长椅上,左右拈燕抓莺,眉宇不凡的白袍青年男子。

长信君面露厌恶,望向了在侧旁束手而立的杨嫣嫣道:“杨仙子,原来是这么个情况,我当是谁,有这么大的排场。”

杨嫣嫣娇躯一颤,她不知该怎么回话,好在延陵侯此时走上前去阿谀道:“啊!三弟!怎么不和哥哥打个招呼呢!”

长信君没有回话,他就这么默不作声的盯着杨嫣嫣,也不愿看他亲哥一眼。

延陵侯急眼了,连忙上前走去,试图站在他的面前,却是被刚刚那几道危险目光的主人拦了下来。

“殿下,今日是长信殿下的诞辰吉日,整个觅红楼都被殿下给包办了下来。”

“我怎会不知呢?因为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啊!我们可是同卵双胞啊!”延陵侯连忙道。

长信君放开了双手,惹得两旁佳人一阵幽莺怨啼,站起了身,理了理有点不整的衣袂,耸了耸肩,嘴角微翘一把就搂住了杨嫣嫣的水蛇腰,杨嫣嫣会意,整个软玉温香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最后瞥了延陵侯一眼平静道:“延陵殿下,你可知道,孤这短暂的人生里最不幸的事是什么吗?”

“是什么?”延陵侯又冲上前去,却是被两个戏子左右分叉死死给拦了下来。

“孤啊!就是顶着你这张优雅的脸啊!处死了不知道多少忤逆孤的匹夫!”长信君残忍笑道,带着杨嫣嫣前往鸳鸯阁了。

延陵侯望着二人的背影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望向了老鸨道:“我三弟他出了多少?”

老鸨娇躯一颤道:“陋楼对长信君没有限制!”

“什么?”延陵侯惊道。

“觅红楼就是长信君的..产业!”老鸨眼神躲闪道。

延陵侯灰头土脸得离开了,他来到了聊风客栈,时至夜晚,回首望着熟悉又陌生的潢阳宫,他平静眨了眨眼,踏入了进去。

老板站在柜台前,捡拾着抹布,擦着碗筷,虽然对于潢阳城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是此处却格外的冷清。

原因无他,谁也不想和一个长期定居于此的顶级丑角“同床共枕”,会惹上晦气的!

“哎呦,老国师啊!您常说,双圣临门什么的,这么久了,也没见得神仙下凡啊!这是是怎么回事啊!”延陵侯大大咧咧的靠在板桌坐在板椅上道。

闻太师闻言正眼看向了延陵侯,和颜悦色道:“殿下,此事不能急,山花自有烂漫时。”

“得嘞吧你!就因为你那疯言疯语,这不,也和我一样被赶了出来,守着一亩三分地。”延陵侯腿腾飞了起来,撅着个嘴,顶着个筷子,双手撑着板凳,斗鸡眼,生怕没有人注意到他似的。

闻太师笑了笑摇了摇头继续擦拭着破碗道:“殿下,常言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殿下真的把握得住吗?”

延陵侯少有的没有立刻答话,他端正坐了下来,道:“无妨!本侯已经把话说得够明白了,只是戏子们皆不相信罢了!”

今夜的风貌似很微凉,好像丧失了夏日的骄热。

......

事情就是这么奇妙,拓荒历一百零六年,延陵侯登基,鲁庸公或许到死都没有明白,一个人的胆识,眼界与城府会有如此之深。

长信君傻眼了,在面对着密密麻麻包围着自己的禁卫,和在后方皮笑肉不笑一脸戏谑抓着鲁庸公称兄道弟的延陵侯,傻眼了。

南宫太后也是一样,在被闻太师破门而入生擒活捉被迫下达封锁潢阳宫的圣旨时,也傻眼了,她完完全全得低估了延陵侯这个男人的心机。

待到潢阳宫都连番清洗了三十三天后,潢阳城内庶民们还在哀嚎,啊!延陵侯,没有你我们要怎么活?却是一点也不知一场轰轰烈烈的政斗已经结束。

话说延陵侯登基这天,铜鼓炮鸣,旌旗招展,所有服的,不服的家伙们都在他的面前低下了那尊贵的头颅。

祭祀天、地、宗社,祭告自己受命于天和祖宗,特别是潢阳宫庸仪殿前的怀荒台,都被鲁衍阳祭烂了。

待奏乐、舞蹈、鸣钟鼓、赐宴仪式结束后,拖着一副疲惫的肉体终于是爬上了乾坤殿上,亲爹天天睡的床。

至于他的兄弟姐妹们,除了长信君外,姐姐妹妹们发往边疆和亲,哥哥弟弟们,各种理由送去敌国做人质,南宫太后随着鲁庸公的逝世也跟着郁郁而去了。

啊!肃清啦!惹得一身清爽,可是呢,徘徊在潢阳宫上空的两朵乌云,自始自终没有消失。

鲁衍阳开始皱起了眉头侧头望向了闻太师道:“爱卿,怎还见得此二云遮寡人之社稷?”

闻太师拱手一礼道:“陛下!洪流总有一天会冲破堤坝,陛下只要做好应尽的事就行了。”

鲁衍阳闻言点了点头,回头又望了长信君,嗯..现在应该是延陵侯了!

鲁衍阳嘴角微翘道:“胞弟可是有何见解,最近天也不凉啊,莫非是感冒了?不应该啊?”

延陵侯闻言本就颤抖的虎躯更是雪上加霜,他直接魂飞天外,拱手一礼怯懦道:“微..微臣,没..没有意见!”

鲁衍阳闻言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眼似乎在回想与长信君的点点滴滴,三息后,他睁开了双眼平静道:“举国皆知,父王总喜欢搞些标新立异的东西,这不,给寡人就封了个‘侯’,好家伙!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啊!可本王是谁?堂堂太子被封作侯?甘心吗?会甘心吗?啊?”

延陵侯直接被唬得跪俯了下去连忙道:“微臣没有!厚得圣上成全,保得生路一条!”

鲁衍阳看他这样子不由捧腹抽笑,龙椅都颤了三颤,他笑道:“封‘侯’也就罢了!他娘的还不给老子封地!就空留一个绰号!和你们这群长信‘君’有何区别?!奶奶的,一个个给寡人表演五十步笑百步!好玩吗?好不好玩?啊?”

延陵侯心中苦涩,想必在接下来他兄长的统治里,延陵侯将成为自己一生再也无法抹去的污点!

世人皆知延陵侯!并不在意长信君就是延陵侯!我的胞弟啊,你放心,我反正顶着你的皮,不会玷污你的名声的!

鲁衍阳又道:“嫂子安好?”

延陵侯闻言直接虎躯一震颤声道:“安..安好!”

鲁衍阳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传令迎见闻人氏。”

延陵侯双脚紧了紧,连忙道:“陛下!常言天子不见臣妻,礼也!还请陛下三思啊!”

鲁衍阳闻言再次抽笑道:“礼?何礼?太合理了!礼是为寡人准备的东西吗?是吗?啊?不是!中原三国何人不知?此时是什么时候?礼崩乐坏!况且,胞弟怎么忘了自己的身份?莫不是也要学燕人,来个‘郸阳学步’不成?”

延陵侯只被鲁衍阳骂得狗血淋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面露极度痛苦与苦涩,静静得等着内人来到太衍殿上。

鲁衍阳表情奇妙了起来,双眼都要喷出金光了!

只见:

娇兰月棠羞花容,岚烟紫罗映明堂,粉黛熹微梳瑶妆,不见当年杨秋微。

常言都说,长信君真是力排众议,娶了个贤淑良妻,怎样的好好好!乃是东方闻人家族族长闻人侯的第三女,也是他表妹,却不曾想,小姑娘进宫没多少天就郁郁寡欢了!

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就是答案!哦!她的惊鸿艳影简直就和鸡毛掸子一样,挠到了长信君的心头窝里,一连三天,吃的苦瓜粥都是甜的。

“众卿退朝!延陵侯,闻人氏留下。”鲁衍阳直接下了逐客令。

“谢陛下!”众卿直接拜倒了下去,而后不敢逗留,一个个面露异样时不时瞥向延陵侯头上,三三两两,有序的退朝了。

鲁衍阳嘴角微翘,直接下了龙椅,闪电般探出身子,一把抓住了嫂子的手!

闻人嫣嫣却是没有躲闪,羞赧得扑进了他的怀里,鲁衍阳直接把她抱起,回到了龙椅上,此时她坐在他的腿上。

鲁衍阳双手环抱住她的娇躯,咬住了她的耳朵道:“杨仙子!本王从不说谎,你看看这寡人的江山,难道没有什么感想吗?”

闻人嫣嫣心底的星星之火逐渐开始被点燃了,她想让这把小火燎原整个天朝!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有女人的梦想!如今却是就这么摆在了自己的眼前!

她娇躯起伏,任凭他的无礼,茵茵道:“贱妾..没有感想!陛下想让臣妾如何!臣妾便如何!”

只听得延陵侯目眦欲裂,大骂:“淫妇!迷惑圣上,当诛九族!”

闻人嫣嫣面上闪过不悦,往后卖力靠了靠,抬起螓首,燕语莺啼撒娇道:“哎~呀,陛下~长信君真是冷玉秋霜!和那些儒士真是有得一拼啊!当金瓜赐死!”

鲁衍阳大笑一声把闻人嫣嫣抱得更紧了,瞥了延陵侯一眼道:“胞弟不必听嫂子的胡言乱语,嫂子就由寡人来照顾吧!”

延陵侯只气得七窍生烟,颤抖着双手额头紧贴着大地勉强笑道:“谢陛下!”

闻人嫣嫣只被鲁衍阳抱得娇声绵绵,同床夫妻伉俪之情在权利面前,显得无比苍白,赫然就是一团一捅就破的废纸。

......

闻人嫣嫣得到了权利,坤仪地权,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国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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