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秋哪知自己随口一句玩笑,蕊儿这还分析上了。她盯着蕊儿,好半晌,才看到对方抬起头,认真道:“单以做工来说,还算可以,比起咱们厂里的姐妹, 也就是稍微差一点点。”
苏挽秋笑着指指身后姐妹花:“秋云,秋雨,这衣服就是她们两个花了两天时间做出来的。”
蕊儿抬头愣愣看着那对绝色姐妹花,好半天才呐呐道:“奴婢还是想问一句,太子妃从哪里……寻来的这样一对双胞胎?”
“是徐总督送给太子的。”苏挽秋将衣服拿回来,笑眯眯看着针脚,一边随口答了一句。
蕊儿嘴角抽搐一下:“那个……然后太子就……转手给了太子妃您吗?”
“不然呢?”苏挽秋嗔怪地看了蕊儿一眼:“咱们太子府的生态你不了解?这样漂亮的一双姐妹,他不上交想干什么?”
蕊儿“扑哧”一笑, 掩口道:“让徐总督看见她们在太子妃手底下做衣裳, 只怕心要疼得滴血吧?太子妃您也是,人家两个被调理出来,应该不是为了干这个的。”
秋云秋雨震惊看着蕊儿,这话应该是对主子说的?更别提对方是太子妃,简直尊卑不分。毫不夸张,若太子妃生气,扣她一个大不敬的帽子,那是半点不冤枉的。
苏挽秋却毫不在意,还得意地笑起来,抖着那件衣服眉飞色舞道:“到了我手里,岂能遂了那些臭男人的心愿,让她们伺候枕席?我不但要让她们做针线,还要将她们交给你带去厂子里,你不要藏私,好好教导着,我看这两个丫头聪明得很,将来她们就是你的左膀右臂。等到咱们的分厂开遍天下,需要更多的管理人才, 那时就可放她们出去独当一面了。”
蕊儿看向秋云秋雨,忽然笑道:“既然太子妃说你们聪明,那这个年纪,也该通晓人事,懂得为自己做主了。不知你们是愿意做笼子里的金丝雀,趁着青春貌美时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之后颜色不在,便随它风吹雨打去呢?还是想做在天空自由飞翔的大雁,凭本事讨生活,一辈子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嗯?你们想要哪一样?”
苏挽秋一愣,回头看看秋云秋雨,又看看蕊儿,只听蕊儿轻声道:“我知道太子妃是好心,奈何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自强不息。您也知道,鸟儿在笼子里时间久了,就不想出去经风历雨了,万一她们不愿意, 以为是您夺走了她们的荣华富贵,从而心生埋怨, 那又何苦呢?”
“可是……”
苏挽秋又看看秋云秋雨:“她们这么小,哪里知道个中龌龊利弊?譬如小孩子,他不喜欢学习,你就不让他进学堂,而随他玩乐吗?”
“她们不小了。”蕊儿认真道:“太子妃不要总当她们是小孩子,十三四岁,民间许多女孩这会儿都已嫁人,操持家务了呢。”
苏挽秋:……
好吧,这就是所谓的尊重祝福,放下助人情结吗?蕊儿倒是为了我好,但未免太冷静甚至冷酷,果然她是个天生的管理人才,这就很有点慈不掌兵的意思。
秋云秋雨一直惊诧于蕊儿的大胆,及至此时,才终于确定,对方虽不在太子妃的身边服侍,却是她倚重的心腹。
因姐妹两个就从榻后转出,来到苏挽秋面前,齐齐福身行礼,异口同声道:“奴婢不愿做笼子里的金丝雀,愿意听从太子妃安排,入厂务工。太子妃的大恩大德,奴婢感激不尽。”
苏挽秋差点儿惊掉下巴,失声道:“我去!这么长一段话,都能整齐划一,这难道就是双生子天生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