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方太医的药照样煎好了端进来,房里只留你们二人伺候汤药,膳食上我会将容医女安排进云水居,你们照她的话做便可。只一点,母亲所有饮食务必谨慎些,万不可假手于人!”
金嬷嬷与念夏对视了一眼,惊讶道:
“郡主何以如此安排?”
金嬷嬷与昭和亲如母女,前世伺候昭和养病,一道染了瘟疫,死在了京郊别苑里。
念夏是金嬷嬷的嫡亲侄女,自小跟着金嬷嬷入府。前世昭和与金嬷嬷病逝,念夏得了消息,大哭了一场,在昭和下葬那日,悬了白绫殉主。
这二人对长房忠心耿耿,李太微也没有打算瞒她们。
“嬷嬷想想,容医女能诊出的喜脉,方太医为何诊不出来?”
这话一出,金嬷嬷与念夏齐齐变了脸色。
“这……这……”
“郡主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我们夫人?”
“何人如此歹毒!这可是相府!他们……他们怎么敢……!”
李太微敛眉,低声道:
“眼下还不好说,容医女的意思,母亲这胎日子尚浅,方太医诊不出来兴许也是有可能的。”
“既没有确凿证据,咱们只能再等上几日,待容医女确诊,再看方太医的意思……”
“这几日你们警醒些,母亲房中离不得人,若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即刻叫人来寻我,切不可耽搁!”
“我原也不愿多想,但……若是有个万一呢?母亲若当真有孕,她这身子可经不起这个万一......”
李太微没有证据证据,但想到前世昭和突然病重,且不论是否有这身孕,心中总觉着与方太医脱不了干系。
念夏与金嬷嬷面色都不大好,闻言却是郑重的点了头。
“郡主放心!奴与嬷嬷定寸步不离的守着夫人,绝不叫人伤了夫人一根头发!”
金嬷嬷眸中厉色大盛:
“若谁敢动我奶闺女,老奴第一个撕了他!”
李太微点了点头:
“切记,此事仅我们三人与容医女知晓,绝不可走漏风声,打草惊蛇!”
“倘若方太医当真是存心隐瞒,咱们正好顺藤摸瓜,定要把他身后之人揪出来……”
待安排妥当,李太微才带着大福回了芳菲苑。
因着昭和突来的孕事,前世精于算计的她心中竟有些忐忑。
屏退了下人,闭目靠在太师椅上,李太微静默着思索起眼下的境况来。
绘春勾结薛氏,方太医瞒下孕事……
若这两件事都是真的......前世她未曾发觉,可如今连在一处看,倒越发觉得她母亲前世的死不像是意外!
念及此,李太微背后滋出一层冷汗……
谁有能力在她相府后宅布下如此一局?
仅凭薛素琴那个破落户,能收买府中几个婢女尚有可能,但太医院院正方覃......可不像是她薛氏一门能攀附的上的!
何况她父亲是当朝丞相,母亲是西凉公主,便是许了方覃多少金银,他也未必有这个胆子敢冲她母亲下手!
李太微有些焦心,将前世这一年中秋前后的事情细细回忆了一通,却仍旧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