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
纵然没有六扇门插手,银甲军的战力依旧不可小觑。
在经历了短暂的慌乱后,残存的军士很快又聚拢起来,封堵住百姓出逃的大门。
段义山更是像疯了一样,方天画戟舞出无数道虚影。气劲将天空划开一指宽的裂缝,长戟突刺,化作一道白芒穿透层层屏障。
火德天师身化流光,被追的满头大汗。一位发疯的四品武夫,连他也被压制的只能暂避锋芒。
火红的印记,随着每一次与长戟碰撞,都会浮现数道裂纹。
该死!
火德天师在心中暗骂,龙脉尚未出现,他还得保留实力去抢夺龙脉。
没脑子的武夫,这时候发什么疯,居然燃烧气血与他死斗。
以段义山此刻搏命的架势,不出一柱香的时间,就得气血衰败,可以说早早的放弃了龙脉。
但火德天师却不能陪着他疯,荣亲王虽与裴清风不大对付,但到底名义上都替朝廷效力。段义山要是一换一兑掉了太平道最高战力,想必荣亲王也是乐见其成。
即便龙脉落入六扇门手中,他也有一百种方式让裴清风亲手交给宗室。
段义山自己也很清楚,他的意义更多是不能让荣亲王丢了面皮。
若真让太平道冲开了王府大门,将百姓悉数放出,他这位银甲军统帅也算做到头了。
战斗的间隙,他用余光看向下方王府。荣亲王已亲自掠阵督战,只是看向他的眼神,隐隐透着不善。
段义山微微一叹,默默做出决定。
气海内,真气猛烈波动。他吐出一口血水,周身气势缓缓上升。
陆长歌突然呆住了,他感受到了一道与他很相似的意境。
隐忍!
而与他那蓄势待发的气魄不同,这股隐忍几乎做到了极致。他甚至感受不到段义山身上的杀气和战意,看着他变的平凡,变的不那么锋芒毕露。
段义山很久没动用意境了,不是不愿,实是不能。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失去了那份心境。那份在莫大屈辱面前,也能昂首泰然的意志。
还记得许多许多年前,他曾为了修炼所需的一味稀有药材,当众从地痞的裤裆下钻过。
那裤子应该有数年为洗过,闻着满是尿骚味。东市外,围满了路过的看客,有看笑话的,也有讥讽他的。
可那时候,即便是跪在地上,像狗一样钻过泥腿子的裤裆,他依然昂着头颅目光坚定。
因为记得那一刻的心情,所以造就了六品之后被他称为绝望之中呐喊的意境。
而随着年岁增长,当他褪去一切稚嫩,投身王府起,就再也不愿回忆昔日的那一幕了。
可为了博取荣亲王满意,他不得不去回忆,回忆当初的那一份不甘。
冰冷到彻底凝固的气血,再度沸腾起来。
陆长歌从未见过这般可怕的异象,段义山与长戟合二为一,化作一道冲天光幕,似乎将天地切成两半。
火德天师面色铁青,八丈高的法相瞬间被撕扯成无数碎片。肉身如陶瓷般裂开无数道裂痕,溢出的鲜血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无法再保留了!
火德天师气的三尸暴跳,这下就算撑了过去,他也再无可能当着裴清风的面,夺下龙脉。
心中咒骂了无数遍,他无奈的丢出一串念珠,连成圆弧形,随着他掐动法诀开始旋转。
上空浮现出一座巨大的火山,抵挡在冲天光幕面前。
方有道也不禁感叹:“火德天师的幻术,当真是真假难辨。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皆在一念之间,恐怕离三品也不远了。”
他夸的天花乱坠,可陆长歌心中却愈发不安。
要知道武道四品境的名字,可是叫开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