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管多忙,都会赶回来陪她用膳,陪她入眠。
为了不让魔族对她指指点点,又为了照顾她的心情,竟连续在她榻边打了一个月的地铺也毫无怨言。
最终还是她过意不去,将他唤到了榻上。
自从来了魔族,她可以天天睡到日上三竿,再也不用受师尊耳提面令的教导,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再也不用受人约束,看人脸色。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自由的快乐。
后来她才知道,她身边伺候的婢女奴仆都是楼夜渊钦点的,每日的吃穿用度,也是他亲自掌眼挑选的。
那么日理万机的一个人,居然会细致微末到这种程度,是她始料未及的。
而最令她动容的是,他竟然深知自己的喜好,每日的菜色汤品甜点竟没有一样是她不喜欢的。
难道,云浅歌不光跟自己长得一样,就连口味也十分相似?
她想不明白,也不敢去想,甚至每每要沉溺进他的柔情蜜意中时,还得时刻提醒自己是个占了姐姐夫君的冒牌货。
她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对姐姐的,她不过是借用了她的身份,沾了她的光罢了,可每每看到楼夜渊,在他浓厚的爱意层层包裹之下,那颗心脏竟又不争气的跳动起来,越发的不受控制了。
就这样,他们度过了一年蜜里调油的时光,直到冥族大举进攻魔族的消息传入魔煞宫,两人才第一次迎来了离别的日子。
云浅沫永远无法忘记自己站在宫门口目送他奔赴战场的背影,仿佛一道无言的诀别在她的心中凝成了永恒——
毕竟谁也没想到,这一别,便是永远——
楼夜渊一去便是一个月,云浅沫左等右等等不回他的身影,却是等来了师兄带兵围攻魔煞宫的消息。
“师妹,我带兵来救你了,赶紧跟我走!”时隔一年多,她再次见到了夜南天,他风尘仆仆而来,摘下面具的脸庞憔悴了不少,脸上堆蹙着焦急和心疼。
“你哪来的兵?是神族派来的吗?”云浅沫惊讶询问。
夜南天不好伤了她的心,只闷闷点头,“快随我走,我的人坚持不了太久。”
云浅沫却在此刻犹豫了。
曾经想要逃跑的念头,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如今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走了,楼夜渊会生气,会伤心,会怨怪她的!
一股强烈留下来的欲望,让她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的好意,“不,我不走!”
“你——你爱上他了?”听到这话,夜南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深受打击的往后倾倒一步。
云浅沫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也直视着自己的内心,“是,我爱上他了,我要留下来陪他。”
夜南天满脸受伤的低吼,“你清醒一点,他爱的是云浅歌,不是你!若是让他知道你的身份,他非但不会爱你,还会恨你,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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