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方带着猎豹奔跑在大地上,呼啸草原的风从指间划过,掠过耳畔,浩浩荡荡的奔向未知的远方。
它可能去向海洋,带起千万吨的洋流,也可能来到沙漠,造就连片绵延的沙丘。
“呼,呼,刚才可真危险。”
毕方单臂扶靠在大树上,喘着粗气。
猎豹瘫倒在地上,肺部剧烈起伏。
他带着猎豹一连慢跑出了数千米,远离了危险的鬣狗群,也远离了矿山。
视野的尽头,是一只大鹰在展翅飞腾,使天空也跟着灵动起来。
听不到那凄厉的惨叫,哪怕是躲在屏幕后,没有丝毫危险的观众们都是松了口气。
鬣狗间突如其来的残杀,毫无疑问将自然界残酷的一角再次掀开。
之所以是再次,是因为跟着毕方,观众们总能看到常人难以窥探到的自然真相,并习以为常。
壮丽与危险,一直是毕方直播中最关键的两个主题。
温情,自由,美丽,强大,杀戮,野蛮,极端环境下的原始性情,这些都是自然最真实的标签。
最美的乐园莫过于自然。
泥石沙砾土地,河流草地树木,水汽云雾光影。
那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土里钻的生灵。
塑料怎么比得上有温度的木头,比得上草地的柔软,比得上把手伸进风里,慢慢地吹拂每一寸皮肤。
再焦躁的孩子也能在湖面前发呆很久,静静的等着一尾大鱼在平静的湖面上掀起水花。
但它同样是无比危险的。
动物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延续自己的基因。
这非残忍,而是残酷。
是生命,是自然最无情的碾压,是一种磅礴的规则与秩序。
任何生命陷入了依靠自身力量无法挣脱出的绝境后,都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潜力,做出常态下难以接受的行为。
即便是人类,陷入困境后,也并不会变得比动物高明多少。
毕方伸手拖住腰间的真皮袋,犹有种不真实感,如此的好运气,居然真的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夜幕下垂。
毕方咽了口唾沫,找了块石头坐下,双手摸出燧石,准备点燃一簇篝火。
“几百万年以来,人类一直在捡拾东西,并把它们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把玩,心里还构思着一连串的动作以求把它们变得更新,更有用或者更漂亮。”
“然后,突然在历史中的某一刻,某个人想出了一些从不曾存在过的东西。”
“他把这个复杂得难以理解的世界,简化成了可以控制的思维模型,然后想出一系列可以整合这些模型的动作,以此来创造新的物品。”
“这种情况的发生给人类历史带来了深远的变化,既,第一次创造发明的行为完全改变了人类与世界的关系,以及对人类理解世界的方式。”
火焰升起,将四周的黑暗驱散。
黑白的屏幕中出现了鲜艳的橘色,柔和的肤色,以及坚硬的褐石。
粗糙的树枝被切削的尖锐,插入松软的土壤,牢牢扎根,圈成一排。
毕方将木屑投入火焰中,继续道:“人类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可以不用再在自然世界里逆来顺受,而是可以在思维意象世界里生活,并可以根据这些图形以及自己的喜好来塑造我们自己的世界。”
“这是个崭新的面貌,它一蹴而就且精美无比,就像身体上生长出的手臂一样。
于是乎,一个现如今我们看到的、将我们包围的,满是造物的世界最终形成,人类朝着安乐园大步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