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P>
雄英一家，过往居住的小院内。</P>
雄英站在宫院凉亭护栏边，满脸愁绪、自责、不安、愤怒，盯着亮着的沼气灯，怔怔出神。</P>
偏殿。</P>
太孙侧妃马倩，担忧盯着雄英背影，时不时，透过玻璃窗，悄悄看向旁侧，正殿的方向。</P>
她知道，太孙此刻，一定十分难受。</P>
毕竟，陛下作为太孙的亲生父亲，却用如此卑鄙的手段，算计了，被丈夫视为父亲的四叔。</P>
“炮击皇宫！救出王爷！”</P>
雄英用手掌，胡乱揉了揉眼睛，抬头，眼睛微红，“在师姐面前出丑了。”</P>
叶开站在旗舰舰首，举着望远镜，观察松江口水师，摇头冷笑：“松江口水师，相较于俞统制时期，战斗力跌落的不是一丝半点。”</P>
紧接着，便恢复平静，放下手中针线。</P>
常氏没好气瞪了眼，“谁说娘是给文基、文垣缝的，这是给伱四叔家，两颗小豆子的。”</P>
雄英恍然大悟。</P>
承诺？</P>
她已经明白，她想到的，儿媳也想到了。</P>
各级将领，举手敬礼后，随即行动起来。</P>
“师姐，你是不是早知道，母后想说什么？”这时，雄英也回过味儿了。</P>
马倩注意到常氏和采绿眼神交流的动作，更加确定，之前的判断。</P>
新皇登基之初，恐怕就要面临，隆隆炮声了。</P>
如果顺着这条线推导，就能推导出很多东西。</P>
总不能，连下面的普通士卒都换掉吧。</P>
“你们告诉我，怎么办！”</P>
……</P>
那么，这支水师，也只剩下徒有其表的空架子了。</P>
来到雄英身后，故意打趣道：“在灯下待这么久，是想要蚊子咬，这样才舒服些？”</P>
翌日。</P>
她之所以猜到了些。</P>
“他这么做，是为了图谋大明江山吗？”</P>
雄英几乎下意识摇头，“不可能，皇祖父和我说过，皇祖父曾对四叔提及，想让四叔回来……”</P>
谁能宽慰太孙，恐怕也只有正妃姐姐了。</P>
……</P>
入宫的马车内。</P>
“所以，娘从不认为，你父皇，能按照他的计划，执行到底，覆灭你四叔的燕华。”</P>
总之，每一次求见父皇，都被父皇身边的人阻止。</P>
采绿掩嘴轻笑，招呼道：“妹妹，我和太孙要去宫内，给母后请安，我们一起吧？”</P>
……</P>
他们打小就认识。</P>
依着雄英的聪慧，也应该能猜到些。</P>
皇帝恐怕会更加受刺激。</P>
常氏暗笑，自家儿媳，这是给儿子留面子呢。</P>
半天后。</P>
只是，皇帝选择了一个，很多人无法接受的选择罢了。</P>
常氏笑笑，低头，继续缝制，同时说道：“不赶着点，娘担心，你四叔走的时候，娘的衣服还没缝好，闹出这么一件事情，往后，还能不能频繁走动，都未可知……”</P>
毕竟，若论了解老四，雄英和采绿差不了多少。</P>
吱呀……</P>
很快，雄英三人来到坤宁宫。</P>
三人落座。</P>
没有亲身经历，没有发言权。</P>
……</P>
采绿莞尔一笑，“哪有，我就是觉得，母后作为长辈，经验比咱们多，或许看的更透彻。”</P>
在琉球停靠，等待消息的叶开。</P>
“你四叔，顺水推舟给你父皇选择的机会，在你父皇选择了，让徐宪昌暴露这条路后，顺势砸碎你父皇的金身。”</P>
某刻，当宫女太监，陆陆续续都离开后。</P>
“他想要一支铁甲舰队，完全可以和四叔说，可以向四叔燕华订购，为什么……”</P>
而松江口。</P>
悄悄打量采绿。</P>
可当时，燕王并没有接受他的好意。</P>
不愧是妙云教出来的。</P>
“他做储君时期，一点一滴，塑造起来的仁义贤名，一朝丧失殆尽，他的金身破了！”</P>
……</P>
常氏看着三个孩子，视线最后落在雄英身上，问：“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找娘？”</P>
琉球在军事、政治、经济，对燕华都如此重要的一个位置。</P>
外面有人猜测，父皇晚年，动过易储之心。</P>
心中微微惊讶，同时也十分欣慰。</P>
常氏心底苦笑一闪而逝。</P>
又恰好卡在，燕华徐福省和本土之间。</P>
终于等来了报讯的杨王船东。</P>
马倩看到采绿，从正殿走出来，终于松了口气。</P>
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P>
他以一个旁观者来看。</P>
长短不一的信号汽笛声响起后。</P>
临近中午。</P>
是因，她了解妙云小妹。</P>
“好大的战舰，比十六艘铁甲舰大了至少一倍！”</P>
叶开放下望远镜，略作沉吟，吩咐道：“毕竟，水师普通将士，和咱们燕华海军，也一起在外海训练过，一起喝过酒，在水师阵前，步步逼近，三轮速射恫吓！如果水师不让开通道，那咱们也只能打进去了。”</P>
借访问之名。</P>
若是此事，让皇帝知道。</P>
……</P>
别的且不说。</P>
某刻。</P>
可下面的普通士卒。</P>
采绿没有去见过母后。</P>
但没想到，父皇竟直接和老四提过。</P>
可军营训练，走石子路，磨练意志。</P>
是在给皇帝一个选择的机会。</P>
叶开满意点头，随即命令：“各舰舰长，马上返回各自舰船，从松江口抵达金陵城这段内陆运河，凡是遇到阻拦，用我们的大炮，去告诉那些忘恩负义之辈，囚禁王爷、王妃的下场！”</P>
老四夫妇，是顺水推舟，是在试探皇帝。</P>
“还把咱们燕华，用民脂民膏建造的十六艘铁甲舰，十六艘蒸汽动力补给舰，当做他晋身本钱。”</P>
四叔一家，往后能不能离开金陵。</P>
可他也没办法。</P>
她怎么感觉，给太孙添堵了。</P>
她更相信。</P>
朱标虽然将主力，松江口水师的高级将领，全都分流调配到，其他几支舰队。</P>
这还是四叔自己说的。</P>
不过……</P>
按照道理，燕华不说吞并琉球。</P>
几个孩子，年龄倒是相仿。</P>
可还是被雄英和采绿看到了。</P>
他也曾为了更进一步靠近燕华。</P>
陛下在老四、妙云小妹，安插徐宪昌这么长时间，二人就一点都没有察觉。</P>
幸好，雄英也很珍惜这丫头。</P>
很快。</P>
……</P>
将士们站在船上，迷茫看着远处，冒着滚滚浓烟的舰队。</P>
他是搞不懂，皇帝到底想些什么。</P>
紧接着，苦恼道：“娘，四叔为孩儿这般受委屈，孩儿……更加没脸去见四叔了。”</P>
她猜测，采绿肯定想到了什么。</P>
说到底，近期发生的事情，对小师弟的打击，煎熬太大了。</P>
都是燕华的敌人！</P>
呜呜呜……</P>
满脸激动，常氏后面说什么也没注意，急切问：“娘，父皇他是不是给你承诺了什么？会让四叔他们回燕华？”</P>
只是，这些话，由她对雄英说，显然更合适。</P>
燕华不想因此和大明产生隔阂。</P>
富的流油！</P>
雄英唇角抽抽。</P>
话中，雄英突然蹲下，痛苦的捂住脸，“父亲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四叔对中原、对大明，对他，难道还不够好，不够仁至义尽嘛！”</P>
话未说完，自顾自率先往外走去。</P>
采绿不由笑了。</P>
偏殿内。</P>
……</P>
自从事情发生后。</P>
雄英挠头，下意识看向采绿。</P>
其实。</P>
总之，此行前进。</P>
她不信。</P>
这个前往金陵贸易的入海口处。</P>
若非雄英夹在中间的尴尬境遇，对老四的自责、无颜以对。</P>
常氏哪里不知，肯定是儿媳劝说。</P>
旗舰率先开炮。</P>
八艘最新一代，公爵级战舰，十六艘蒸汽动力补给舰，浩浩荡荡冲出琉球码头。</P>
两颗小豆子，分别是铜豌豆朱高燧、银豆子朱高燨。</P>
同时，也更加好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