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炎钊忙道:“我说,我说!能……能让我喝口水吗?”
方渔点点头,一旁罗玄基亲自端过来一碗水,“水里给你放了糖,喝了好好说!说的满意了,最少你死前这段时间会舒舒服服的!”
陶炎钊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有失望,有害怕,更有一丝压抑不住的疯狂。
许久之后,陶炎钊被一盆凉水泼醒,放了糖的水,其实是迷药,审问半截就会发作。而后犯人便在迷迷糊糊中把实话说出。
虽然这个所谓“实话”不一定那么准确,但这已经算是对陶炎钊这种修为的人最有效的审讯办法。
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份口供,此时正等他签字。
“我能看看这些口供吗?”陶炎钊提出要求。
“可以,但你的手不能拿着,得我们的人拿着!”罗玄基说道。
一刻钟过去,陶炎钊将内容看完,他说道:“能改一处地方吗?就是我说方立君和翁珊珊的那段,说起来,所有人都欠陶家商会的,但方立君和翁珊珊肯定不欠着。我说他们欠,其实是说他们欠我爹爹一条命,但后来他们为了报仇,身受重伤。这么说起来,两家早就互不相欠。”
方渔问道:“可我听家中老人说过,你们曾经压了当年的七兄弟不少钱,这么说起来是你陶家商会对不起七兄弟。”
陶炎钊争辩道:“但那些钱我们后来都还了,而且你怎么能说我们是欠钱呢?张兆阳、张兆光和代文澜原本就是股东,根本不存在谁欠谁的钱;张妱媚的钱本就不存在我们商会,她的钱都用在装扮那张脸上了,当初她可是风流的很;贺大山家里穷,要钱多,所以他也很少存。剩下的,说是外人存在陶家的,也就是方立君和翁珊珊两人而已。但他们的存款,我们陶家在他们受伤之后,早就还了,一分钱不欠。”
“你们把钱给谁了?”
“给张兆阳了啊!当时我亲自去还的,还有签收单据。你们可以拿来我的储物戒,我找出来给你们!”
罗玄基赶忙让人送来陶炎钊的储物戒。
拿着储物戒,方渔神念一扫,其上属于陶炎钊的神魂禁制就被解开,而后在其中一个小盒子中,他拿出一本泛黄的账册,还有各种单据。
看着收讫证明,方渔对当年的事情有了新的认知,虽然大部分和他当初了解到的情况一致,但这其中的细节就已经是天地之差。
“当初我祖父和张兆阳他们建立的那家小商会的情况你了解吗?”方渔再次问道。
“这个我不太了解,我只知道这家商会本来是方立君和翁珊珊建立的,后来张兆阳和张兆光兄弟才入股,但也不过是小股东,因为他们的大部分投资还是在陶家商会。我们陶家商会是百年商会,虽然规模很小,但什么行道都能做,我们是七曜城当年少有能做全行道的商会之一,方立君当初建立的商会,都不能说是商会,它就是仗着二人有些修补兵器战甲的手艺而开的一个铺面而已。”
“后来呢?把你知道的都说说!”
“后来……后来他们就借着那个铺面卖一些材料呗,不知怎的某天他们就被人举报了,然后张兆阳和张兆光兄弟就入股了,再之后,他们花了大价钱也办理了一些资质,呃,应该是从一家倒闭的商会买的吧,我不太确认,反正有这些资质,他们才是真正的商会。最终结果你们应该知道,这家商会就是现在的七曜城青山张记商会。”
“怎么变成张家商会的,你们知道吗?”
“不是说过了吗?我看你们也记录下来了。就是方立君和翁珊珊受伤,他们作价两万灵石,将商会、铺面、房子卖给了张家。”
“这个价格你认为合理吗?”
“合理!怎么不合理,当时俩人都昏迷着,张家兄弟拿着他们的手按的手印。就跟我现在一样被你这么逼问!”
“老实点儿,小心我这会儿就把你陶家人都抓起来!”这是罗玄基的怒斥。
方渔摆摆手,说道:“陶炎钊,说你的观点!”
陶炎钊冷笑两声,说道:“价格自然是没问题,说给高了也没错!商会本身能值什么钱?一万灵石撑死了!还得算上铺面、房子。哼!但谁又可能去卖商会?用股份抵押借钱不好吗?商会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用当初小商会去抵押,最少能借七八万灵石,方立君和翁珊珊又是大股东,谁不知道他们若是抵押,就相当于用整个商会抵押呢!”
方渔缓缓点头,又叹口气,摇摇头。
陶炎钊脸色一变,说道:“我知道的可都说了,你可不能说了不算!”
方渔哼了一声,说道:“陶家太小,根本不在七曜宗的眼里!”
说着,他抬步离开。
艾圣期主动说道:“宗主,要不再审审陶炎辉?他是陶家的二号人物,应该也知道不少。”
方渔点点头,又说道:“就按照这些内容,你们帮我审吧!我祖父的旧事,我审着心累,拜托你们了!”
艾圣期和罗玄基忙道:“为宗主分忧是我们的本分!”
方渔又道:“一会儿,我去写几个名字,你们去将他们一一捉来,逐个审问!这些都是陶家的族老,现在躲在各处。”
罗玄基道:“宗主,我听下来,这事情里有阴谋啊!要不要我深挖一下?”
方渔摇摇头,说道:“我听说,我祖父临去世前曾经说过不后悔结拜之事,阴谋之事我心中有数,说起来,不算阴谋,是阳谋吧!看起来,这往事很浅,一眼可知,不用再挖了,就把我说的做好就行!”
“是!”艾圣期和罗玄基躬身应下。
能被宗主以家事托付,这二人与有荣焉。
时间来到五天之后,安民城初步建好,彭应福指挥着一批医师首先入住。
方渔表示对他的支持,拨去一个亿的积分,又从乾坤派和金光派的巡城司各抽出两万人加入安民城,负责维持城市秩序。
又过了五天,艾圣期和罗玄基传来消息,对陶家人的审讯完成,其他人的口供基本与陶炎钊的口供一致,只有细节不同。
审问卷宗的副本已经给方渔送来,而正本放在执法堂备案。
对此,方渔也不介意,毕竟事情虽为私事,但他在这件事情上是无私的,他并没有干扰对陶家的公正判罚,反而是在陶家人被处死之前,留下卷宗作为证据。
转过天来,在三合派北面山脉的一处山谷,陶家众人,张礼白一家、张梦雨一家,还有烈光家众人被押送至此。
这处山谷是三合派专门用来处决人犯的刑场。
一众来到此处的人犯不由得腿肚子转筋,很多人都是被拖来的,地上留下一道道湿漉漉的痕迹。
作为相关方,张兆阳、张孟柏、张孟仁和张孟信等人纷纷前来,张家族长张和川也一同到来。就连张宜川,在执法堂的通知下,也来到此地。
众人站定,方渔在朱三恕和艾圣期的陪同下,来到监斩台上,他身后跟着薛宝怡和龙敏贞母女二人。
张家众人想上前打招呼,却被执法堂的人拦住,只好远远的躬身行礼。
然而,也不知方渔是看到了没搭理,还是干脆就没看到,他们并没有得到回应。
见到这一幕,朱三恕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艾圣期和罗玄基眼神交流一番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