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富贵的提问,戚斌暄也查觉出来了异样,奏章中不夸现任夸前任,很不符合常理。俗话说人走茶凉,这伊尔鲁城的官员感恩的心这么好的吗。不过转念一想,这戴林可是高升了啊,也许他们这是想拍拍领导的马屁呢。
戚斌暄说出了自己的疑惑,陈富贵笑道:“还有一句话叫县官不如现管,天高皇帝远的,他们冒着得罪顶头上司的危险,拍戴林的马屁干嘛。”
“确实有些道理。你刚才说的几个不寻常之处,还有什么?”
“第三,你说工部的人相处的挺融洽和谐的,这点不对。首先,虞部郎中戴林和水部郎中昆卡就是貌合神离,都心怀鬼胎。”
戚斌暄想了想之前的种种,没发现什么不同,奇怪地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了?”
陈富贵继续分析道:“你看啊,戴林警告你的时候,昆卡拿启明矿石案呛他,明着是扭转话题,避免尴尬,实际上是给戴林上眼药呢。”
“会不会是昆卡口误?”
“有这种可能,可是对于官场老油条来说,这种可能性很小,他们一言一行都会非常的慎重。很有可能昆卡和玛吉纳私人关系很好,这是替他分忧解难,还有可能他们之间存在利益关系,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另外,不知你发现了没有。在昆卡的汇报中,着重说明了一条,忽巴托山脉的石古纳河经常发洪水,治理时候需要搬迁城市,而其中的重点就是伊尔鲁城。在水部商谈搬迁伊尔鲁城的时候,却意外的收到了伊尔鲁城的献礼奏折,这个太巧了吧。会不会有这种情况,戴林的根基在伊尔鲁城,毕竟他在那里待过不短的时日,经营日久。而昆卡与其有矛盾,所以要铲除其根基,毕竟迁城的话,另外建一个新的可能性很小,很大的可能是将民众分流,让其他众多城市吸收消化。昆卡呢,为了保存实力,就来了献礼这么一出,让伊尔鲁城在可汗脑中留下印象,为以后否决搬迁城市这个提议留下伏笔,同时献礼又化解了昆卡因启明矿石案的危机,可谓是一箭双雕。”
“咦,听你一分析,还真是如此啊。没想到‘翻墙’还有这么多弯弯绕。”戚斌暄叹道:“跟政客们打交道,太难了,他们脑袋是怎么长的,平平常常的一件事,其中曲折就这么复杂。还好,我只是一个过客,不用和他们交往过深,只要办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呵呵,你这是哪来的良好感觉。”陈富贵冷笑两声后,说道:“既然你踏入了匈真官场这个旋涡,就已经深陷其中了。你还记得会场上你的表现吗?你否决了天鹰集团天桥的方案。”
“对啊,这个天鹰集团太敷衍了事了,拿几张PS的图片,说几句不着调的话,就算交差了?一点干工程的严谨精神都没有,跟专业人士相差太远了。”这时,作为土木人士的戚斌暄展现了其对于专业自傲的一面。
“其他人都不是傻子,他们敷衍了事都看的出来,但是只有你提出来了,为什么?就因为你土木专业出身,看出了细节问题?”
戚斌暄听后,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陈富贵这话的隐含意。
陈富贵接着说道:“天鹰集团,匈真国都城鹰都城,你想过这两者之间的关联没有。没有点背景,敢拿这名字给企业命名?能直接给工部汇报的合作单位,怎么会没有点背景?工部郎中玛吉纳将他们带入会场,那么汇报内容他能不审核一下?如果审核过了,玛吉纳郎中还袒护他,会不会其中有猫腻?会不会背后还有更大的利益链条?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嘶——,一个出方案的公司,用的着考虑这么多么?”旁边的雪狼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雪狼啊,你虽然学会了人话,但是思维还没有转变过来。人处事之时,很少直来直去,大多都是迂回转折一下。多算者胜,遇事不要轻易发表意见,总得多考虑一下,否则容易引来麻烦。戚老弟不就引了一个麻烦么。”
听了陈富贵最后一句话,戚斌暄惊讶地问道:“我惹了什么麻烦?”
“就是那个棚户区拆迁啊。这是最考验基层官员能力的,也是最不好干的工作了。对于你一个新人,将这个重担压在你身上,很大缘由是因为在处理天鹰集团的事情上,得罪了工部郎中,侵害了他们的利益,所以将这个出力不讨好的难啃骨头交给你。做好了是本分,做不好,那就是背黑锅的了。”
“真的假的,会不会是正常的工作安排。”雪狼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