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太医听言一本正经地将手指落在云清腕上,过了会儿摇头晃脑地松开手:“脾胃有些不调,我开副方子养上个把月,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健健康康的小仙女。”
小仙女?
他叫谁呢?
云清难得怔了一下,还没回神就见那嬉皮笑脸的小太医转过头乐呵呵地问她:“我可以这么叫你吧小仙女?”
“我不是小仙女。”云清蹙眉道。
“我说你是你就是了。”小太医拎起药箱站起身:“就这么定了小仙女,我去开方子喽。”
李黎引着小太医出了门,那人出门之前不知想起了什么,又跑回来站定在云清面前:“我叫符安,小仙女你可别忘了啊。”
云清看着他蹬蹬蹬跑过来又蹬蹬蹬跑远,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的方向,饶有兴致地说道:“这人倒是有趣。”
明达:“庸医一个,哪里有趣。”
云清疑问地目光投过去。
明达:“你记忆全失,他却半点痕迹都没有发觉,难道不是庸医吗?”
云清:“你和他似乎相识已久?”
明达冷淡地摇了摇头,仿佛是听到了什么讨厌的字眼:“我和他不熟。”
云清:“他说他叫傅安,他也是皇室中人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云清总觉得那一瞬间明达的眼里闪过了一些什么,但只在眨眼间,他脸上又是一派平和温润:“他的符非皇姓之傅,是竹付的符。”
“噢。”云清翕动唇瓣,又问道:“他是宫里的太医,他都瞧不出来我有什么问题,难道是我根本没病?还是我的病寻常医者诊治不出?”
“这个还不好说。不过你既然什么都记不得,那总该有个原因。”明达记起从前听塞外的一位名医提起过,说有些人会因为心伤过深而选择性地忘记前尘往事,只是不知眼前的这个姑娘是否也是如此了。
他放下手中茶盏,对着云清笑道:“你且安心住在府上,我会命人四下寻找名医为你诊治,直至你想起自己的来历和身份为止。”
“那要是我一直都想不起来呢?”
明达唇角的弧度更深:“宁王府还是养得起一个闲人的。”
“殿下。”李黎神色严肃地出现在门前,对着投来目光的明达稍稍垂首:“陛下来了。”
明达脸色一变,起身吩咐道:“带云清回房。”
李黎应是。
云清想起先前符安的话,也没有多问,顺从地跟在李黎身后往外走。
云清落后李黎几步,待行到东厢房门口时,忽然听到一道男声不知从何处传出。
“站住。”
李黎一听这声音腿肚就忍不住一哆嗦,苦着脸转过头,四处看了一圈之后也未曾看见人影,转眼间好像想到了什么,三两步走到台阶下,仰头看向屋顶上坐姿随意的蓝衣少年:“奴才参见陛下。”
“嗯。”傅明礼淡淡地回了一声,瞥了瞥自己正下方的方向:“这是谁呀?”
“是殿下的客人,来宁王府做客的。”
“和大皇兄住在一个院落的女客?”
李黎连忙向傅明礼解释:“云姑娘昨儿晚上才来府上,昨日里大人们纷纷来府上回禀公务,府上侍奉的下人们一时抽调不开,没来得及收拾其他院子,所以暂时将云姑娘安置在了明风堂。”
“云姑娘?”傅明礼左手在下巴上轻抚两下:“她姓云,云什么?”
“云姑娘单名一个清字。”
“云清?”傅明达身子灵活地从屋顶上跳下来,这下没再问李黎,而是将眸光转向门前的云清:“听说你的名字是大皇兄为你取的?”
云清回视着他,没有说话。
据惠然所言,当今陛下应当是一个杀人如麻、整日浸身于鲜血人命的杀人狂魔,稍有不悦就会置他人于死地。可是眼前的男子一袭浅蓝色长袍,面庞精致清朗,就连嘴角的笑容都看起来十分可爱,哪里有半点视人命如草芥的暴君模样?
“你怎么不说话?害怕朕吗?”少年上前两步,笑意不减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