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怎么样?二位哥哥,他能怎么样啊?”被李涛称为哥哥的两个人轻笑两声,其中一个人开口道:“李涛,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了,可这次多牵连了一个魂主,还是县协会的,事情做得不好,你还是想想怎么跟王爷交代。”
“啥?那我的钱呢?”李涛。
“有你的命就不错了。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你能借我们的力量闹一闹,就够了吧。”
“行吧,起码我也有了武魂,以后不再跟别人当小弟了。”
我想起老郭说的话。赵煜到了外省投奔了某个知名武王,这次恐怕就是赵煜央那边的人回来报复我的。我本来不在乎他这一手,只恨连累了西湖老师。
“主上,三名列武将,或许可以打得赢。”廉颇低语,“忍忍,我拔出钢筋来。”
“啊——”利利索索地圆径几公分的钢条就被拔了出来,廉颇是先折断了它,然后拔出,另外的一半还留在廉颇腹上。李涛只道我是忍不住了苦叫,却未料见廉颇绝地起势,顶翻塔吊残块站了起来。李涛与那几人都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叫一两声“妈呀”,从废墟上滚了下去。廉颇站起后猛地拔出插在腹上的钢筋,然后一把捞起我和长刀,爬到空旷些的地方去。
“咳······咳·······
“咳······
“呜哇······”
方才力拔山河的老将忽然失了气力,一膝跪倒,大口地吐着污血。那乌黑的魂血落到地上,便化作黑烟,随后不见。
“廉颇,你走吧,李涛要的是我的命。你留在这里若是被掳去该怎么办。”我说。
“二千年前,赵王的使者也是这对我说的。”廉颇,“他说廉颇你走吧,如果输了,一世的英明就这样完了——所有人都知道赵国不会赢,所以大王将希望寄托给了赵括。赵括确实是名将,他的反击虽然全败却也重创了秦国——赵括才是英雄,我廉颇就是老了。”
“但是你没有错,廉颇,你的坚守战略实现不了,可事实是你是······”
“不!咳······我错了,我应该做赵括所做的事情,是我应该去做。我当时已经没有那种出城一决的心力。可笑!咳咳······我就应该死在长平,而不是后悔到现在,后悔自己选择了长久计。明知那结局,却在期许别的诸侯,却在要求国家源源不断的士兵和粮食,明明知道自己应该打开城门,和白起······呜哇······”廉颇不住地吐血,但是他抹了抹被浸黑的嘴唇,还没有说完,“我愧对赵括令他受天下口舌,我愧对赵王亏空了他的国力,我愧对被坑杀的四十万兄弟,所以,主上,我今天不可能再愧对你。”
“好,廉颇,如今我就是你的王,你要听我的令。”我几乎要流下泪来,我就是要流下泪来。
“廉颇在!”迟暮的英雄尽力站直身子,借助长刀拄地而立,破碎的铭文的光芒无节律的闪耀起来,凄美的像一只残了翅膀的枯叶蝴蝶。
“开城,进军。”我说。
“开城,进军。”廉颇说。
二千年前有这么一位将军,为了大计,没有打开他的城门,被君王换下;二千年后有这么一位将军,仅仅是为了一个少年的敬意,就敞开了一切的城府,愿为快战至死。
人们常将星空比作幕布,这话得理,因为在这静谧的美丽之下,在这缓缓拉开的幕布背后,仍旧是,一部大剧的伊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