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一场远在城北教堂上的盛大婚礼伴随着逐渐黯淡下来的夜色结束,那钟声辽远地响了许久,夜幕下的微光如鬼魅般在薄雾下轻舞着,一连串的黑色轿车顺着盘山公路往下开,正是朝着云山公寓的方向而去。
澜溪一口酒都没有喝,却觉得夜色微醺,她侧了侧微烫的小脸,贴在一个精壮紧绷的胸膛上,小手从他西装内侧探进去拥住他,听见他沉静笃定的心跳,一声声在夜里放大。
腰被收紧,头顶落下吻来,深刻得像烙印一般。
“我跟你们说啊,晚上那帮人可没打算散场过,云山公寓那地方虽然小也容纳得下人,留下来的可都等着闹洞房呢,你们俩今儿可千万别指望能睡多早……”前面开车的是据说是澜溪某位远房表姑的儿子,一脸的笑容里满是善意。
修长的手指轻轻揉弄着澜溪的发丝,头顶一个沉静淡然的嗓音落下:“不是说只闹完白天?”
再折腾不知道她身体受不受得住。
“这你也相信?”那位堂兄笑出声来,“不过我倒是听你们老爷子说了,要闹就得闹得彻底点儿,因为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看着,虽说是澄清了没什么血缘关系,可老爷子看着自己原本一双亲儿女喜结连理还是要相当大的承压能力和勇气的……我真得说一句,我慕大伯还真牛。”
澜溪原本昏昏欲睡,可不知道一瞬间哪根神经被触动,顿时清醒了,一双水眸在他怀里抬起来看了看他。
这一看便撞入一汪深潭,黝黑中沉淀着璀璨的星辰,让人移不开眼。
她有些迷蒙的小脸渐次烧起来,只觉得这张俊脸的轮廓史无前例得好看,甚至一个淡淡抿唇的动作都勾着她的神经,让她一阵阵心悸起来。
强烈,不止。
慕晏辰也凝视着她逐渐泛红滚烫的小脸,像是看出了什么端倪,眸色愈发深不见底,俯首温柔地吻上她的眼睛,哑声低低道:“……那就闹。”
闹得轰轰烈烈,越大越好。#@$&
世界上有没有不施粉黛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新娘?
有的。
她此刻就在他怀里。
踩着高跟鞋走下地面,一路随着人群浩浩荡荡地挤进公寓里,三室两厅的布局两个人住原本空旷,此刻甚至被挤得有些狭小。
纪姚替澜溪挡开那些还要继续闹的人,牵着她的手钻进了卧房。%&(&
“你不是说还有套衣服要换?快点快点,是哪个来着赶紧让我看看……”
澜溪松开她的手去拿,脸微红,“也不是别的什么衣服,是我小姨跟我说她放在这儿的,还让我明天穿去祖宅看看爷爷什么的,说他们那一辈的时候还兴这个……”
“什么啊?难道是旗袍?”
前几辈结婚还不怎么流行西式婚礼,不穿旗袍别的穿什么?
澜溪摇头,“说是刺绣手工的新娘服,有好几件我不懂怎么穿,你帮我看看。”
把盒子打开拿起那套衣服来,她水眸也流连在上面繁复冗杂却手工精巧的花纹上。的确是好多件,从内层的红色细带肚兜到外层样式精致的盘扣套头外罩,袖口红黑相隔,料子是一等一的好,纪姚蹙着眉折腾半天没折腾懂,拎起两块柔软的红色布料来瞅了半天,“哎这什么?遮羞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