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望着出征的队伍,泣不成声,仇轩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哭成这样成何体统?旁人见了该说仇家闲话了!”
然而刘氏心头的苦痛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以丝帕掩面,眼泪仍停不下来。
仇轩闷哼一声,拉着她将她塞进了轿子里,“想哭坐这里哭。”
刘氏靠着轿门,眼泪顺着空洞的眼睛往下流,不一会便沾湿了衣衫,她全然没了活着的念头,想当年她风华正茂,也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名门闺秀,怎么这一生活得如此痛苦?
队伍之中簇拥着的轿子里,仇淑华望着面色不善的文堔,轻咳一声试着考上前,“王爷,听闻塞外天与地共一色,虽荒凉,亦为一幅美景,那头的羊肉香得流油,臣妾还真有些期待。”
文堔长吸了口气,“你若想去那头只想着玩,本王这就命人送你回仇府。”
仇淑华碰了钉子,她悻悻地缩了缩脖子,“臣妾并非此意…”
“如此便好。”文堔叹了口气,在马车上晃悠的时间总是特别难熬,他又从怀中掏出了仇淑慎的发簪,细细摩挲起来。
仇淑华又怎能不识发簪,那可是她与仇淑慎在胡市上购来的,“王爷手中发簪真是别致,这般鲜艳倒不像中原货,不知是从何处淘来的?”
“与你无关,路途漫长你先歇息会吧。”文堔说着背过了身子。
仇淑华眼神黯淡,身旁的琉璃紧握着她的手,企图给她些力量,仇淑华苦笑着摇摇头,靠着软垫半眯着眼持续放空。
秉春感受着马车内奇怪的氛围,尴尬得一动不敢动,琉璃趁此机会给了他个狡黠的眼神,秉春顿了顿,僵硬地别过头。
马车铃铛作响,窗外风景变得越来越空旷,风也变得硬,干冷得冻人。
骤然,一支利箭穿过风雪,直挺挺地刺入马车上,“有刺客!”
车夫刚喊完一声,就被呼啸而来的箭穿透了喉咙。
仇淑华惊得与琉璃抱成一团,她紧咬着牙瞪大双眼等待着恐怖的降临。文堔收回发簪掀开帘子就要下车。
眨眼间,就听着马车外厮杀声此起彼伏。
仇淑华慌张出声叫住了他:“王爷!您多加小心。”
文堔回头看了她一眼,纵身一跃,跳下马车,却被一片雾气挡住了眼睛,他拔出佩刀站在原地警惕地听音。
“王爷!四周起雾,方圆三里外的人和物全都看不清楚,再者随行人员太少,寡不敌众,臣以为还是莫要草率行事。”阿离跑了过来急切地叫道。
文堔警觉的心却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松懈半分,“你不是跟在队伍末端?从何处赶来的?”他低声问道。
“自出城以来,末将便一直暗中观察着周围,发现无论走多远都有一伙人在远处跟着,臣担心有歹人,便擅自挪窜了位置跟在马车后方,这才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阿离抱拳说道。
文堔挑了挑眉,虽还是不信阿离的片面之言,但好歹对他有了较深的印象,“阿离,你留在这保护王妃,秉春,咱俩过去看看。”
“是。”阿离领命后,拔刀出鞘,以肉身挡在马车前,见人靠近手起刀落,就连雾气之中都带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