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廖凶神恶煞的冲了过来,吓得柳荷一声惊呼又一次摔倒在地,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了个干净,心怦怦直跳,上一次死亡降临的感觉又一次让柳荷深深的体会到了。
好在青烟赶紧反应过来,扯了柳荷一把将她扶起来,主仆两人相携着赶紧逃跑。
眼看着要被陈廖追上了,柳荷又腿软了些,左腿半跪在地上惊呼出声,旁边不远处的小厮听见看了看这边,问道“四娘子怎么了?”
听见那声音,青烟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要知道这个时候各个院子的侍女小厮应该都在用晚饭,小厮用饭比当主子的要晚一些,能在院子里遇上一个,那尤为不易。
青烟连忙喊道“四娘子摔倒了!快随我一起扶起她!”
陈廖连忙侧身多开,亲眼见着那小厮扶起了柳荷,柳荷失魂落魄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青烟也吓得不轻,嘴皮子都在哆嗦。
“废物!”曹千怜被气坏了“你可知道她听了多少去?怎的没杀了她?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怕个什么?你看给她吓得那个样子,就算听见了她敢说吗?要是想说方才当着那小厮的面儿就说了。”
“那也不成啊,真要是说出来,可不是死个把人就能解决的。”
“又没有证据,你家那个主君还能那么蠢?什么话都信。”
“他早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眼下恨我入骨,要不是看在惠儿的面儿上,估计早就弄死我了。”
两人说着这些,好像方才撕破脸皮互掐脖子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陈廖给曹千怜出着主意“依我看那个四娘子和侍女都受了惊吓,现在应当不会说这些,今夜或者明儿咱们借机弄死她们,不就没人知道这些事了。”
“你傻吧?她们如今住在老太太的院子,我就是想动手也不成啊!”曹千怜气急败坏的说。
“你家那个老虞婆,可真是该死!”陈廖捶了一把地。
不过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曹千怜脑瓜够用,只要细细琢磨,总能想出法子来。
真是应了陈廖的猜想,柳荷不敢将此事说出来,当主子的不说,青烟一个侍女也不好张口,而且她并没听见当时那两人说了什么,甚至都没见着曹千怜在场。
苏婉瑶吓坏了,看着脸色煞白的母亲,吓得一抖一抖的,心里头十分难受,哄着劝着怎么问她也不说,只说让她不要问,这事是大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安全。
这套话弄的苏婉瑶更是一头雾水。
老太太并不知柳荷遇见的这事,还是周嬷嬷说有侍女看见四娘子出去遛弯,失魂落魄的回来,好像是摔倒了腿擦破了皮,还管她要跌打损伤的药膏来着。
“四娘子身子不好,说不准是跌了跤,你不用大惊小怪的,要不人家在咱们院子里住的像是个客人,怪不自在的,一会儿你把箱盖上那擦伤药送去。”
老太太初心是好的,可她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不是?要是知道那还不问个清楚出来?柳荷本就不爱说话,大夫说她这是自卑紧张惯了,宁愿缩成一团,谁也别多安慰她,或者让她觉得十分在意她,那种所有目光都盯着她的感觉,最让她崩溃。
穷苦人家出身,从进门起就受曹千怜百般欺负,后来怀苏婉瑶时糟了暗算,险些孩子和她都没命,怀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又被蛇头刺杀,产下死胎,这些事对于一个心理极度敏感害怕的人来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所以老太太并不想多关照柳荷,不是说狠心,而是为了维护她敏感的内心。
周嬷嬷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脸色有些不对。
“老太太,四娘子好像...好像是吓着了。”
“怎么说?”老太太问。
“四娘子就闷着声,一句话也不说,奴婢和她说句话她磕磕绊绊的才吐出了两个字,过后出来的时候奴婢把四娘子身边的青烟叫出来详细询问了一番,那青烟也是一句说不整半句说不明白的,好半天说一句四娘子就是摔了跤,闪了一下吓着了。”
“摔一跤怎会吓着呢?”老太太也意识到了不对“身上没伤吧?”
“伤倒是没什么,就是膝盖有些擦伤,不严重,但依奴婢看,四娘子那个样子活像中了邪。”
“那些事没个依据,信不得。”老太太捻了捻手里的佛珠“身上没伤就没事,估计是心病,明儿叫大夫过来一趟,给她好生看看,真是什么心症可别耽误了给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