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在你这儿,你多费心,你懂医术她在这儿我放心。”苏耀轻声起身“不能再让曹氏这个恶妇再为非作歹了!”
出了留云斋,苏耀直奔映霞居,吩咐手下的人严管映霞居,不得让曹氏出来一步,每日掌嘴二十下,不得吃肉腥,只能吃馊饭。
苏应宵在家祠中禁足反省到现在还没出来,曹千怜如今也被禁了足。上午她还喜气洋洋的寻思把柳荷弄死了,自己又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下午她就全身疼痛被关在映霞居内。
为了不让她就这么断了气,苏耀让大夫为她诊治了两回,板子打出了毛病,估计这下半辈子走路都有问题了,一瘸一拐的不像往日,不过这些事苏耀暂且顾不上,在他心中别说是曹千怜下半辈子走不了路,就算她眼下断了气他都不会再心疼半点。
要不是有衡王在中间挡着,或许他早就把曹千怜三刀六个洞活活折磨死了。虽然那些事不是清流人家该为的,但曹氏这个人作恶无数,真要是直接让她断了气,苏耀可不甘心!
第二天苏韵瑶和苏墨瑶去了留云斋看望苏婉瑶。
眼眶凹陷,明明昏睡了差不多一天,可却像是没睡似的,脸色蜡黄没有精神气儿,在两个瑶进门前她就在哭,无声的落泪,眼泪打湿了她的被子、衣裳,可依旧止不住。
柳妈妈十分心疼,一直端着药碗想着喂她一口,可苏婉瑶却实在张不开口,问她什么她也不说,不知道是不想开口还是柳荷的死带给她心症了。
“十二妹妹,把药喝了吧,否则你身体受不住啊。”苏锦瑶在一旁劝着,可苏婉瑶依旧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几个姐姐心里都不好受,但苏婉瑶眼下也顾及不得她们的感受了。
柳妈妈将柳荷生前的东西递给了苏婉瑶“姑娘,四娘子没离开您,她还在呢,看见您这个样子一定会伤心的,您得喝药啊。”
“对,十二妹妹,咱们把药喝了,四娘子她死的凄惨,难道你想让她就那么心有不甘的上路吗?”苏韵瑶问。
这话让苏婉瑶的眼中有了一丝光亮,她抬起头看苏韵瑶,声音沙哑哽咽的问“是曹氏害死的我母亲。”
“你知道杀母凶手是谁,那就更要养好身子,以后可得带着微笑看她下地狱呢!”苏韵瑶从柳妈妈的手中接过了药碗“你把这碗药吃了,我带你去见曹氏。”
柳妈妈想张口劝一句,毕竟她不愿让自家姑娘满心都是仇恨,但苏韵瑶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也不要出口劝苏婉瑶。
一个人在极度伤心的时候,是正常不了的,是找不回自己的,可若是有一个目标,哪怕人人都不理解,那也是能让她重新活过来的一次机会啊。
苏韵瑶曾以为苏浅瑶死后,她就会像苏婉瑶这般,闷闷不乐,然而不是的,每次当她想起要将曹氏碎尸万段时,心里都好像有一团火,这股火支撑着她站起来,支撑她每天说说笑笑,支撑她找回自己并且好好的活下去。
恶贯满盈的人连死都不配,这就是苏韵瑶对曹千怜的看法。
喝下第一口汤药,那药味很重,苏墨瑶闻着都要捂鼻子,一定苦的很,但药在苏婉瑶嘴里却像是清水一般,她波澜不惊,好像药一点味道也没有。
下了床,虽是暖春但她如今身体虚弱,经不起风吹,柳妈妈将斗篷替她穿戴好,陪着她一起去了映霞居。
一路上,太阳暖洋洋的,花儿开的正好,迎春花快谢了,地上飘飘洒洒的都是梨花和桃花的花瓣,柳絮漫天飞舞。
阳光照在脸上,苏婉瑶好像头一次感觉自己是活的,不对,更像是那种死而复生的感觉,像是自己从地狱里爬了回来,她知道十一姐姐告诉自己的是什么意思,并非让她满心仇恨只想着杀了曹千怜,而是想让她重生,想让她代替母亲好好生活,并且看着曹千怜作茧自缚,看着她下地狱。
映霞居外有好些人看守,但没人阻拦苏韵瑶等人进去,喜鹊和小蝶小卉等等,伺候曹千怜的人均不在这儿了,都被拨去了别的院子伺候。
“曹氏昨天和今天还安生吗?”苏韵瑶问。
一个家丁回答“回姑娘,二娘子一直在叫骂,骂的话十分难听。”
苏韵瑶冷笑了下“骂就由她骂去,人不人鬼不鬼的人是她,想着衡王能护着她就肆意妄为,白日梦也没那么个做法。”
“姑娘说的是。”家丁利落的打开了门锁,众人鱼贯而入。
床上都是些绫罗绸缎,不难看出曹千怜的生活是奢华的,只是眼下的曹千怜和这屋里的华贵十分不匹配,就好像是乞丐进了苏家们一样,她披头散发,脸上身上有水渍有脏东西,看起来肮脏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