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没想到自己抽泣会被夏泽遇见,连忙欲找手帕欲擦去泪珠,只是慌乱间却怎么也摸不出自己的手帕,又见夏泽不断走近,不由得连忙用手拭去了脸上的眼泪。但是她手刚刚拂过春泥,结果抹了一脸花。这时夏泽已经走到小公主身旁,见此场景不由的笑了出来,随即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小公主,指了指她的脸。小公主一下子脸红了起来,连忙接过手帕,使劲的擦了擦脸,才算干净。
“怎么不见飞雁姑娘?”夏泽收回手帕下意识的问道。
“飞雁姐姐已经不在了,啊呜~!”小公主又哭了起来,她在院里看到这颗枫树,便想起飞雁姐姐生平最喜欢枫叶,不由睹物思人哭了起来。此刻夏泽不经意提起拓拔飞雁,再次牵动了她的伤感,不由得又放声大哭起来。
“不在了?什么意思。”夏泽尽管从小公主的神情已经猜到了结果,但仍忍不住问道。
“飞雁已经死了。”不知何时萧定远已经出现在院中,对夏泽答道。
随后他将拓拔飞雁在伯利草原大战之中,如何被雅奴人绝世高手拦截,如何以卵击石,如何悲凉陨落,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夏泽。
夏泽听后一阵讶然,饶是他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此时也难免脸现悲伤之色。
“小王爷,可愿意与我一同去京师觐见太子殿下?”夏泽突然对萧定远说道。
“求之不得”。
“另外需要一封膜托大汗亲笔书写的国书,镇南王殿下你即刻派人去取,送到兰山关去,我和小王爷在兰山关等着,书信一到我们便动身启程去京师。”
“好,我这就亲自去。”说罢拓拔鸿基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竟忘了带走同来的拓拔红燕。
“小王爷,不知飞雁小姐葬于何处,我想去拜祭一下。”
萧定远神色颇为尴尬,他已看出夏泽与拓拔飞雁交情不浅,且从夏泽表现来看,似乎对拓拔飞雁饱含了仰慕之情,这是任何男人都不能忍受的。拓拔飞雁是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二人感情深厚,即便是飞雁已经死了,他也绝不能让她的清誉受辱。于是,他不由得沉吟起来。
“飞雁小姐曾说,她有一个文武双全的未婚夫,想必是小王爷了。”
“我在北郊为飞雁立了一个衣冠冢,公子既是飞雁的故交,我这就带你去吧。”
蕲州城北郊,孤立的坟头旁,夏泽仰面而歌。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只是秋时尽,枫叶自凋零。万叶风中景,一叶却孤独。奈何苍天有情亦老?余恨人间离。”
夏泽一区唱罢,一行人眼中各自有泪,都想起了记忆中的那个拓跋飞雁。而在夏泽眼里,拓跋飞雁便是那可遇而不可求的北方佳人,她美丽,豪爽,侠义。
“泽公子何以对贱内如此·····。”
小王爷故意将“贱内”二字加重了语气,他是在提醒夏泽,拓拔飞雁是他萧定远的未婚妻。
“小王爷赎罪,夏某只是想起了当年多蒙飞雁小姐照顾,因此一时情不自禁,还望见谅。其实,于飞雁小姐而言,我不过是一个过客,她真正在意的人是你。”
夏泽自然明白萧定远的意思,于是开口解释道。他想起拓拔飞雁每次提到“未婚夫”这个人时,总是表露出含羞夹杂幸福的神情,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意呢。
哎,世事便总是这般,相见恨晚,造化弄人。念及此,夏泽不由的又长叹了一口气。
“如此,多谢公子了,这里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萧定远说罢率先转身,向一旁的坐骑走去。
“死淫贼,还算你有良心,不负飞雁姐姐在你生病时对你的细心照顾。”小公主说罢转身也跟着萧定远离去了。
现下已是四月中旬,但北地仍不免有寒意。
黄昏将至,夜风的序章降临,吹得夏泽的衣衫猎猎作响。他矗立在拓跋飞雁的坟头旁边,长衣飘洒,像是遗世独立,又像是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