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就是自己。
因此,季萦心很清楚,别看那些贵妇人对自己赞不绝口,就连宫中皇妃,也挑不出错来,但自己并非是那种适合居家过日子的人选。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的行为出格,或者举着不当,有碍于乌拉那拉氏一族的声誉,甚至耽误了一族的少女的婚嫁,季萦心未必会有这般合乎规制的表现。
这样规规矩矩的人,若是萍水相逢,自然是万事皆好,可若是住在一起,未免太过冷清,惹人不喜。
要说她如今的表现,一方面,是她天性使然,只有对感兴趣的事情才能表现出几分激情,一如当年进入科学院,另一方面,也未尝不是想传出个不好的名声,日后只能下嫁,如此一来,便是有什么不妥贴的,小门小户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可如今要嫁入天下间最尊贵的人家里,季萦心实在不敢想象,今后的生活会怎样,如果只是她自己也就罢了,若是就此连累乌拉那拉氏一族,叫她如何心安。
不论季萦心如何心中烦躁,这事已然是木已成舟,选秀当日,鸿雁高飞,天清气朗,那日日不歇,照常升起的太阳,便如她既定的命运一样。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内大臣步军统领云骑尉费扬古之女,乌拉那拉氏萦心,慎简淑德、备秩宫闱、毓生名阀,温惠宅心。端良著德。言容有度。着许配给皇四子,爱新觉罗·胤禛为嫡福晋,望尔益慎妇仪、茂衍鸿庥于有永,钦此。”
“臣女乌拉那拉氏萦心接旨。”
伴随着这一声沉稳的跪拜,季萦心恭恭敬敬的接过传旨太监递过来的圣旨,看着圣旨上精美无比的团龙刺绣,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缓缓起身,看了身旁的红蕖一眼,红蕖顿时会意,上前递给传旨太监一个荷包。
“有劳公公走这一趟了,这是我家格格的一点心意,还请公公笑纳。”
传旨太监接过红蕖递过来的荷包,不着痕迹的捏了捏,心中满意,眉开眼笑的看着季萦心,恭声笑道。
“四福晋客气了,能走这一趟,那是奴才的福气,奴才多谢四福晋的赏。”
季萦心颔首笑了笑,让人送走了传旨太监,才叹了口气,将圣旨供好,坐了下来。
那一日,选秀之时,自己被留了牌子,季萦心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如今圣旨一下,尘埃落定,季萦心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同时整个心也好似被挖空了一样。
虽然从第一天就告诉自己,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自己只能接受。
但就好像一个人从小吃惯了馒头包子,成年之后出国,吃再多的汉堡披萨,依旧还是那个吃包子馒头的习惯一样,在人权社会这么久了,如今被人像木偶娃娃一样操纵未来,多少还是不适应的。
“格格,福晋来了。”
正在季萦心叹息的时候,红蕖的声音讲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