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孤没有听清,想好了再说一遍。”,将验身药的药碗推开,我缓缓地躺到软蹋上,轻摇团扇,嘴角微扬,望着阶下早已瑟瑟发抖,跪倒在地的赵太医……
入夜,月色清凉,巍峨王城的正中坐落着大华国权力的中心——上兴王宫。月色笼罩下,几千座屋宇错落有致,灯火通明,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灯火通明间,那座璀璨夺目,独一无二,流光溢彩的宫殿,便是我的住所——韶华殿。
我,是大华国的嫡公主北玄莹,也是王储的首选候选人。
今夜的太医验身,是我成为王储的最后一道关卡,自然是不允许出任何差错的。
“回……回禀公主殿下,老臣身为太医院翘首,不……不敢妄言,殿下已非清白之身。”说完,赵太医又一头重响磕在地上。
对于赵太医的言辞,我虽表面上表现出微怒,可是内心却是没有任何波澜的。
不是我对女儿家清白一事毫不在乎,而对于早已知晓的事情,坦然接受罢了。
我缓缓坐起,放下团扇,轻唤一声,“霁月。”
身着高阶宫女服饰的霁月从屏风后走出,抱着一襁褓中熟睡的婴孩。
“赵太医,近日孤得了一个婴孩,甚是可爱,可自打一个时辰前,他便不哭不闹,你给诊诊是何缘由。”我徐徐地向阶下走去。
听我吩咐,赵太医哆哆嗦嗦地站起,俯身朝霁月走去。
只见他刚瞧了婴孩一眼,便大惊失色,仓皇跪地:“公主殿下饶命,臣年近五十方得一子,稚子无辜,求殿下宽恕。”
我示意霁月将孩子抱到一旁,“赵太医,你刚说本宫怎么了?”
“臣……臣刚诊断,殿下您非……”
“赵大人,公主殿下冰清玉洁,尊贵无比,身为太医,还请大人想好了说。”,霁月打断道。
我转身走回阶上,拿起团扇,轻摇起来。
此时,赵太医缓缓抬起头来,轻拭额头汗水,望了那婴孩一眼,颤声道,“微臣惶恐,臣刚刚诊断有误。”
“诊断有误?”我轻轻挑眉,微愠道。
“不不不,是臣从一开始就诊断公主殿下清白无疑。”赵太医的头再次磕下。
“嗯,我就说赵太医身为太医院翘首,自然医术高明。相信一会出去后,赵太医也是这般言辞。起来吧。”
“谢……谢公主殿下。”只见赵太医颤微着站起。
霁月将孩子抱到赵太医面前,交到他的怀中,行礼说道:“赵大人医术精湛,该能看出小公子只是闻了安眠香,沉睡香甜,霁月以后会照顾好小公子,还有尊夫人的。”
我示意霁月把孩子抱下去,赵太医不舍地将孩子递出,双手在空中悬着,无奈地望着霁月将孩子抱走。
“赵太医出去复命吧,别让皇叔和众大臣等急了。”
“诺。”,赵太医稳了稳心神朝殿外走去。
在大华国,若是女子成为王储,按祖制会定在每月月中的子时进行验身仪制,这也是大华国女子成为王储的最后关卡。今夜便是月中之夜,月色甚美。
我站在韶华殿朱红椒漆的小阁楼上,看着强忍心乱的赵太医走出大殿的最外一道正门,徐徐地向等在殿外的王叔和众大臣走去。
王叔身着的紫色祥龙金缕衣,那是帝王的象征。在月光的笼罩下,年方二十又六的王叔尽显帝王英姿。可是曾经,这份英姿是属于我父皇的。
“启禀王上,臣,太医院院首,赵清明,为大华国嫡公主殿下验身,皓月可鉴,公主殿下为清白之身。”,赵太医向王叔行大礼后,站起身朗声道。
站在阁楼上的我,听得分明,甚是满意。我知道王储之位已是囊中之物。
接着便听到百官朝贺之声,“天佑大华,千秋万代。”
我心情愉悦地顺着红色的椒漆楼梯走下,走向寝殿。
“公主,今夜操劳了那么久,奴婢伺候你就寝。”霁月端着一盆精心调制的养颜水朝我走来。
我擦拭完毕后,坐到梳妆台前,任由霁月帮我松散梳理头发。
“公主,今晚若不是公主早有谋划,我们可真要功亏一篑了。这个赵太医古板较真,在医学方面从不说谎。不过这点现在看来甚好,从不说谎的人说出的谎话,所有人都会信服。”
听了霁月这话,我的思绪回到了半月前。
半月前,身为王储首选人的我,历经整整三日,通过了成为王储的所有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