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琳寄给小侄子的绘本,他非常喜欢,奶声奶气地给姑姑发了一段语音,他爸爸在一旁帮腔:“要是下次寄书过来,别忘了附上大翻译家的签名,我好送给同事家的孩子。”
乔琳乐不可支,原来哥哥还是很为她感到自豪的。乔琳跟哥哥说,其实她情绪很低落的,她最希望的身份不是译者,而是作者。可惜她写的那个跟姥姥有关的故事,已经被好几个出版社拒绝了。
唉,要是明确被拒绝,那也好;就是等几个月都没有回音,就好像被人家无视了一样,人家都懒得回复她。
她也曾跟哥哥吐露过烦恼:“可能我写的确实不合编辑的胃口吧!也有可能是写得太烂了……总之,每投一次,挫败感就更加深一次。一年过去了,已经满身疮痍了。”
乔长官回复道:“那是因为你尝试得多,失败的机会才会多。要是你一直待在一个舒适圈里,哪儿来挫败感?你已经努力地往不同的篮筐里投篮了,总会中一个的。”
看吧,乔长官的思想工作越做越好,乔琳豁然开朗。
春节过去好多天了,乔琳准备回去上课了。这一走,最快也得一个月才能见到丈夫。孙瑞阳让她别伤感,她能正常生活,说明他的状况也很好了啊!
乔琳总跟他说,坚强做给别人看就行了,在她面前,他不用那么强撑着。孙瑞阳笑得很温柔:“要是强撑着,你也不用那么费心费力地照顾我了。”
几个月前,他因为做心脏手术引起了下肢麻痹,以至于坐了很长时间的轮椅。医生估计恢复期最快也是半年,结果半年过后,他果然可以站一会儿了,他还说,他会走着去海大报到的。
乔琳让他别把话说得那么满,万一去不了,那落差岂不是很大?但孙瑞阳很有自信,他说,海大又不傻,不要他要谁呢?
乔琳将所有精力全都放在照顾家人上面了,她再也没有关注过那些让他们痛苦的人。在她回北京之前,曾跟孙瑞阳一起去非洲的曹升夏来港城探望他,并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听同学说,田淼在学校的工作也丢了。”
孙瑞阳挑了挑眉毛,有点儿惊讶,语气却颇为平淡:“怎么回事?”
“年前给学生办手续,把人家户口本给弄丢了,人家家里急等着买房子,催她到处找找,她还死不承认。过年期间,也来不及补办,学生家长一下子就抓狂了。再然后嘛,人家就把她给举报了。家长罗列的证据里,还有好几年前的一桩旧事——田淼在整理留学材料时,曾故意损坏申请人的资料。她不仅做事不认真,还故意使坏,这样的人居然还能留在学校里工作,这太让人气愤了。学生家长也不是善茬,跟学校说,要是不严肃处理,就把这事曝光给媒体。”
乔琳正在准备茶水,听到这里,当即睁大眼睛,问道:“她破坏了人家的留学材料,那位家长是怎么知道的?”
曹升夏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回学校办手续时听到的。”
乔琳很是茫然:“可我没有告诉别人……”
孙瑞阳当即咳嗽了几声,打断了乔琳的话,让她别再说下去,乔琳便很听话地闭上了嘴巴。曹升夏喝着茶,微笑道:“怎么说呢,替她感到悲哀,又觉得她罪有应得。其实吧……她受到惩罚,我还是很高兴的。”
孙瑞阳没有变态,但乔琳看到了他的表情,他应该也很高兴吧!
曹升夏是来跟孙瑞阳告别的,她决定去一个国外的研究所工作了。孙瑞阳劝她考虑清楚,她苦笑道:“我勤勤恳恳地工作,在工作之余热心公益,为了跟国外团队抢时间,没日没夜地做实验……可我的工作单位是怎么对我的呢?我的付出又得到了哪些回报?我真的心灰意冷,不光是我,你的心也早就凉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