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燕行云以为皇帝轮流做,今年该到他了。”殷无是一板一眼地向观心一汇报。
观心一的‘面孔’再度变化,‘变’出一个明显呆愣茫然的表。
之后,又‘变’出平和威严的神:“你怎么还跪在那里?快起来吧。”
殷无是依言站起,未抬头去看观心一的表,只听到对方再一次说道:“我听到消息,燕行云要对我出手了?”
“是,燕行云以为皇帝轮流做,今年该到他了。”殷无是如此回应着,在不断重复的对话中,走近了观心一宝座偏侧,那里有一方矮座,他在那里坐定。
观心一的目光适时望来,呢喃自语:“我已经掌控自五成力量,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便能完全从这泥沼之中拔足而出。
谛听亦将听命于我。
阿福,这段时间,便得靠你替我撑住了。”
观心一脸上浮现明显地挣扎,一个个透明的影子在他脸孔四周盘旋,在他那张脸孔之上,竟浮现出一根根透明的触手,‘它们’之上皆生有一只只眼睛,此时,黑白分明的、密密麻麻的眼睛尽数盯住了殷无是。
殷无是灵震,瞬间升起放出神道印玺,隔绝观心一目光的冲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并未如此做,面色黯淡:“主人,只怕是不能了,数百年前,您便说自己即将掌控谛听,此后每隔一段时间,您便如此说一回。
但是,阿福感应到,您的力量正在逐渐减弱,谛听正在不断取代您,掌控这具躯壳。”
“嘻!你说的对,你说的对!”观心一脸上露出个怪诞的笑容,竟似乎对殷无是的言语十分赞同一般。
殷无是见状,眼神更加黯淡。
未有醒觉权柄之前,他也只是苦地冢山境内一个懵懂的奴隶而已,蒙受观心一照料,收为仆从,此后才能见识到更波澜壮阔的世界,并且,在体内沉睡的权柄与‘前世记忆’也纷纷苏醒。
那之后,他才是殷无是,是挟持了平等王权柄的牛头与马面帅。
在那之前,他是观心一旁的小仆人,阿福。
他与主人曾有共同目标,为脱离苦地继续力量,不渝努力,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观心一才贸然吞噬下了谛听的尸,召来如今的祸患。
观心一疯癫似的说出几句话后,便长长地沉默了下去,直到殷无是忍不住想要开口言语时,他又陡然说话:“若想得到,须先付出代价。
我的灵已被谛听蛀蚀了大半,无力回天。恐怕一切真要如你所言了。
阿福,你是什么想法?
趁着我还能屏蔽祂的思维以前,跟我说,你想怎么做?”
他的眼睛盯住了殷无是,其中流淌强烈的威严,在这威严之下,殷无是俯首下去,没有任何犹豫道:“不如把您的力量交给我,让我代替你,看一看苦地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