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龙易气极反笑:“所以那个看起来像个傻子一样的婢女会跟那老顽固说她们家小姐被一个脸上戴着眼罩的美男子带走了,然后那个老顽固就会以为我劫持了他女儿?”
“八九不离十。”钟离瑞泉点点头,道:“不过会不会说你是美男子就不一定了。”
“我不是美男子,除非她不仅蠢,还瞎。”龙易思索再三,还是说道:“不过我还是觉得把她送回去的好,为什么一定要伤害一个老父亲的心?而且静德王府一定有更精通医术的大夫,也许她能快点醒过来也说不定。”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钟离瑞泉若有所思:“宫里的太医医术是最好的……”
“你如果敢把她带回宫里,她可能立马就死了。”龙易陡然住口,愉快的气氛消失干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感觉,钟离瑞泉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两趟,在窗边刚才龙易站过的地方坐下来,他看着窗外几乎没膝的积水,道:“确实应该让父皇把永安城的排水设施再重新修建一下。”
慕容槿末的精神极度劳累,她想好好休息一下,无奈头顶不停地传来“呱呱呱呱呱呱”的聒噪声,慕容槿末气得咬牙,她抬头朝声音的发源处看去,一只红乌鸦和一只金乌鸦正扑棱着翅膀站在她头顶的树枝上,像不会累一样叫个不停。
慕容槿末四下里找寻,终于找到一粒石子,毫不犹豫地朝两只讨厌的乌鸦扔过去,两只乌鸦立刻拍打着翅膀逃走了。慕容槿末终于松了口气,靠着树干准备小憩一下。
已有些朦胧睡意的慕容槿末只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冰窖里一般,随时都会被冻成冰渣。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她:“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冷了,睡吧,快睡吧。”
慕容槿末几乎被这个声音催眠,这时,一道金光从她身下缓缓溢出,那个暧昧潮湿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道金光如同一条可以生长的棉被,它从她的身下生长而出,然后包裹住她整个身子,源源不断地补充着她身体流失的热量。
这种感觉好像一颗享受着春光的种子,慕容槿末感觉自己像要发芽一样充满了力量。温暖包裹着四肢百骸,让人幸福得几乎颤抖。
“她在干嘛?”龙易奇怪地看着慕容槿末,看着她时不时地嘴角上扬,露出仿佛像伸懒腰一样舒服的微笑。
“呵呵……”口水顺着钟离槿末的嘴角流淌下来。
龙易只觉喉咙一阵干呕,匆忙把身子转过去不去看这副场景。钟离瑞泉却再次从铜盆里捞出帕子,轻轻凑到慕容槿末的嘴角,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着。
“呵呵。”连钟离瑞泉也发出这种令人感到恐怖的笑声,龙易疑惑地看向钟离瑞泉,却见他喜滋滋地说:“瞧瞧,怎么流口水也这么可爱。”
眉心猛地拧起来,龙易惊慌道:“太子,你不会魔怔了吧?”他匆忙拉起钟离瑞泉,道:“太子,属下这就带你回宫,再让皇后娘娘给你找个驱魔的老道,属下相信你不久就会康复的。”
钟离瑞泉白龙易一眼,想向龙易解释一下慕容槿末究竟可爱在何处,谁知回身一瞧,慕容模末刚刚有些了血色的脸竟再次变得煞白。
“怎么回事?”钟离瑞泉慌忙回到慕容槿末的床边,他试探着摸了下慕容槿末的额头,好冰!他赶紧抓起慕容槿末的手不停地搓。龙易凑上前,仿佛看见奇迹一般,看着慕容槿末的脸颊竟真的再次慢慢有了血色,可是……钟离瑞泉搓的明明是手。
龙易走上前,试探着将慕容槿末的手从钟离瑞泉的手中抽出,慕容槿末脸上的血色就在钟离瑞泉的手离开她的刹那间倏地消失了……
放回……出现……拿走……消失……
放回……出现……拿走……消失……
慕容槿末有些恼怒,谁啊!哪个人啊!不停地把她身上的金毯子抽掉、盖上,抽掉、盖上……是有多无聊啊!
“砰!”一声巨响,慕容槿末拍床而起,两个大男人吓得立时退后两步,慕容槿末的目光在钟离瑞泉和龙易的身上来来回回扫过,龙易道:“姑娘,你挺耐插呀?颜青绫这一刀下去你竟然还能如此栩栩如生?劲儿还挺大,得亏床结实,不然你一巴掌拍碎了谁赔呀?”
慕容槿末瞪龙易一眼,虽然讨厌他对自己说话的态度,但却着实被他的美惊了一惊。这是慕容槿末第一次见到如树荫下的水流般阴柔细致的美,他着一袭红色长衫,身段婀娜、体态风流,两只白皙的手总是懒懒地抱在胸前。而他身上最引人的便是左眼上罩着的黄金面眼罩,将他如右眼一样足以魅惑众生的左眼完全地遮挡住,一只蛇形的关节盘绕卡合在他的耳朵上将它牢牢扣在脸上。
一只大手在慕容槿末眼前晃了晃,钟离瑞泉灰着脸问:“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慕容槿末尴尬地收回目光,却还是忍不住多瞟龙易两眼,龙易故意撩了下长发,道:“没见过世面的女人,真是肤浅。”
慕容槿末黑了脸,对龙易的印象立时倒退十万八千里。这人谁啊?说话像个男的,长得像个女的,脸上还挡个罩子,也不知到底是男是女。
“是,我肤浅,我也确实没您皮厚,您的脸呀,应该拿去修城墙,可保我大乌弄帝国几千年不受外敌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