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私下里卖东西是犯法的,家里有点什么老辈子的宝贝破四旧的时候都上交了,要不都给砸了。要不是逼急了,谁敢偷偷摸摸的卖东西啊。
薛藴沉吟道:“这也就是银元我还能想想办法,要是别的老物件就不行了。也不用我爸,我帮你就能卖了。”
张晓英大喜,“当真?”
薛藴点点头,扬着眉毛道:“我认识一帮朋友,就是做这个的,只是若真的办成了,你怎么谢我?”
张晓英道:“你想怎么谢你?”
薛藴本来想说,“给我亲一下就行。”可又觉得这么说太轻薄了,怕把美人给吓跑了。
忙脸上一正,换了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不用你谢,咱们同学呢,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
张晓英想了想,道:“这样吧,我也不能亏了你,十个银元我就要一百块,如果多卖了就是你的。”
薛藴哈哈一笑,“那我岂不是要发一笔了。”
上回他爸帮着卖的那个银元,就卖了十二块,两块钱自己眯了。这十个银元他就是净赚二十元了,这也不算个小数了。
张晓英早就把银元准备好了,那天埋坛子的时候,就拿了十个出来,此时从怀里掏出个手绢递给他,“都在这里了,你看看。”
薛藴拿起一个银元吹了一下,又在耳朵听了听,笑道:“果然是真的。”
银元又叫袁大头,是民国时期的流通货币,也是有钱人才有这玩意。
那一坛子银元虽然不知道是谁埋的,不过听说从前他们村子附近是有个大地主,家里建的四面带炮楼的大院子,有钱的不行。只是后来政策大变,要抄家的时候,他家里连日连夜用车往外拉银元,十几辆大车拉出来,都装的满满的。
为了把银元藏起来,他们到处挖坑,在院子里整车整车的埋。不过再埋也没意义,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什么东西最后都剩不下来。
或者这个小坛子,就是当时有人偷偷埋下去的。但是过了这么久,想找本主也找不到了。
这事谈妥了,张晓英就自己走出家去了。
薛藴想让她坐他的车子,她也不再理会。主要是怕被人瞧见了,背地里指不定怎么骂她伤风败俗呢。
回到家里,杜大娘再一次跟她提到了换亲的事,还说已经收了王家的聘礼,婚期也定了。
张晓英听得心里烦得很,也懒得跟她吵架,摔门就回自己房里了。
屋里静悄悄的,点了油灯,映出了墙上的影子。
土地公还在那儿坐着,一笑慈祥的看着她。她早上出门点的那三炷香都灭了,空留了一摊香灰。
张晓英轻叹一声,又给土地公点了三炷香。喃喃道:“土地爷爷勿怪啊,我现在没钱,等拿到了钱就给你每天上香,上贡品,然后给你做一个最好的佛龛。”
她前世的时候给土地公做的佛龛花了五块钱,那是她攒了好几年的积蓄。回头卖了银元,可以做个更好的佛龛给他了。
即便重生了之后,她对土地公依然有种特别的感情,她跪在地上,一如既往的把自己的烦心事都说了一遍。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又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昨天那个尺把长的小人又跳到了床头,对她咧嘴笑着:“哎呀,妹妹,你放心,哥哥会罩着你的。来,让哥哥亲一口。”
张晓英吓得打了个激灵,一睁开眼,后背一片的冷汗。
她心道,好容易请了土地公回来镇宅,这怎么好像招惹了邪祟似的?
那小人到底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