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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探府

湘竹轻声细语,手指微绕,悬在半空的丝带被拉的笔直,廖妄生也有些忍不住抿嘴。

因为就连离柔弱少女有些远的廖妄生,都能看到少女脸上那一股勉强的意味,更别说近在咫尺的那个湘竹了。

演技也要演的好一点啊,少女。

廖妄生心中一叹,还能活动的指尖一挑,短钩应声而出,华丽的钩鞘啪的掉在地上,短钩锋利五彩的刃尖割断那绿色的丝带。

跟华丽的剑鞘相比,短钩的刃身显得更加华丽夺目。

“你果然有问题。”

湘竹目光一凝,被割断的丝带还没有飘落在地上,却仿佛被不知名的力量控住住,半悬在空中飞舞。

廖妄生低头看着被自己割断的衣袖与裤带,露出袖裤,面有尴尬,将内衣暴露在两名女性面前,这种羞耻的情绪在廖妄生脑海一掠而过,接下来就要面临身死问题。

“你动手我就喊了啊!”比湘竹的轻声细语,廖妄生的声音就有点响亮,短钩钩鞘被廖妄生弯腰捡起,眼前半悬杀意凛然的破碎丝带,恍若不在身前,“我相信你做的事,不希望被她发现吧。”

廖妄生捡起钩鞘,将华丽的短钩收回钩鞘之中,用破碎的上衣袖系成一个腰带,不急不缓地把裤子提起,用腰带系紧,面不改色的指着湘竹旁边的柔弱少女。

湘竹眉眼的杀意更甚,半悬的丝带上弥漫着肉眼可见的绿色雾气,令廖妄生心中暗自啧舌,这种隔空摄物的内力,幸好割断的早,要不然等一会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湘竹,怎么了?”柔弱少女面有慌张,两腮微鼓,口中还在咀嚼的糕点被柔弱少女强忍面有不适吞了进去。

湘竹一瞬间弥漫整座苑落的杀意,瞬间消失,但廖妄生却感觉那股刺骨的杀意,在自己身上弥漫不散。

“没事,好吃就行。”湘竹轻柔说道,准备把手中那块糕点丢掉,柔弱少女又咬了一口糕点,眼眸弯起。

“湘竹,是真的好吃。”

湘竹眼有柔情,擦拭着柔弱少女的嘴角,不再称呼柔弱少女小姐,而是轻声呼唤道:“雅芝,若是难吃便不吃了,不要勉强自己,我也不会拿他们撒气的。”

听到湘竹这样说话,一直皱眉咀嚼的柔弱少女,这才吐出口中的糕点,伸了伸舌头,“那就好,不过他是谁?”

柔弱少女的手有些无措地伸向后面,这是第三个人的气息,但不是父亲的气息。

“我是府中新来的仆人,派来服侍小姐的。”廖妄生没有理会眸中已经包含杀意的湘竹,而是轻声对着雅芝说道。

但这个叫做雅芝的柔弱少女,面对异性的气息显得有些慌乱,惊恐的抓住湘竹的衣袖,“不,我不需要人服侍,你回去吧。”

“雅芝小姐若要奴才回去,恐怕奴才的命都没了,想来小姐也不愿让奴才命丢了吧。”

廖妄生的话在雅芝耳边回荡,雅芝面有不忍,犹豫的朝着说话的方向,迈出了半步,却恰巧撞到了廖妄生的胸膛,脸颊飞过一道红晕,雅芝实在没想到这个仆人离她这么近,“是父亲派你来的?还是大娘派你……来的?还是二娘……?”

说到大娘二娘的时候,雅芝的语气变得轻柔,一带而过,不愿多提。

西香苑内的庭院,墙边立着始终四季如春的血湘竹,不远处的小亭内,却略显拥挤着站着一男两女,面容娇小柔弱的女子站在中间,她的后面是一位绿衫女子,优雅而又妖娆,她的正前方是一个男子,或者说一个猥琐男子更为恰当,笑眼盈盈。

如果忽视掉男子手上的剑,忽视掉男子脖颈缠绕的丝带,这样的场面倒是像画一般。

男子虽面容平常,但少女面有娇羞,站在冬日春意的小亭中,绿衫女子手中的长长丝带在飘舞,与那血湘竹的颜色相融在一起,分不清哪是竹叶,哪是丝带。

“是王爷派来的。”

廖妄生对于脖颈刹那就能取掉自己性命的丝带,依然当作没看见,仅仅只距离雅芝一寸的剑刃,反而更加离远了一点。

“是父亲吗?!”雅芝脸上浮现惊喜的笑容,欢雀的神色遮盖不住,但很快又变得落寞和哀愁,“那你也会像他们一样,待上几日便要走了吗?”

廖妄生撇了一眼墙角盛放的血湘竹,看样子以前也并不只是有这个绿衫女子一人服侍她,“不会的,我会服侍到您至死。”

“你,真恶心。”湘竹轻声说道,眼眸轻抬,面有不屑,更多的是冰冷的杀意。

“命,还是握在自己手中比较好。”廖妄生脸上淡淡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道。

“若是以前你这种人出现在我面前,世上便不会再有你这种人。”

“若是以前,我也不会做这种事,”廖妄生叹了口气,但是看不出任何一丝悔改的意味,“一味的对别人好,那就是对自己残忍,这种事,前辈你也知道吧?”

廖妄生的脖颈缠绕丝带被廖妄生轻松扯开,倒不是廖妄生的武功突然涨进,而是湘竹把覆在丝带上的内力驱散了,所以这丝带自然也变成了普通的丝带。

“前辈?呵,你还不配叫我前辈。”湘竹看着静静躺在她怀中的雅芝,就像一个精致又脆弱的瓷娃娃。

刚才湘竹说话的时候,雅芝就莫名的昏倒,差点倒在廖妄生的怀中,好在雅芝纤手一扬,丝带翻转将雅芝带到了她的怀中。

“这不是情非得已,我不这样做,恐怕我就跟以前那些人一样,化作墙角血湘竹的肥料。”廖妄生摊摊手说道。

“钩鞘无锋,名曰藏刃,这是天匠府制作的兵器,你究竟是谁?”湘竹撇了一眼廖妄生的钩鞘,语气平淡的说道。

“我?江湖人送外号好死不死。”廖妄生心神一惊,但是还没有表露在脸上。

“它最后一次露面是千宝阁,买它的人是来自中天域白玉城玉府,你是玉府的人?”湘竹缓缓说道,身上的杀意已经消散许多,“如果你受朝廷所托,找赵游的麻烦,那你就找错人了。雅芝,从来不受他父亲待见,你也用不到她来威胁赵游。”

廖妄生一听赵游,忽然一愣,然后才转过弯,赵游就是白王的名字。

能直呼白王名字的丫鬟?那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更不是什么丫鬟。

廖妄生看见静静睡在湘竹怀里的赵雅芝,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道:“据我所知,天渊江湖上有一种功法,可以达到前辈您这样的效果,那便是落花山庄的落英缤纷。”

“落花山庄?”湘竹白皙手指轻饶垂下额头的青丝,嘴角扬起一道不屑的微笑,“那是用刀的地方,我手无寸铁又有何干?我可不敢污了隐尘山庄之一的落花山庄的名头。”

廖妄生见到湘竹这般样子,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心中暗自笃定这个绿衫女子必定跟落花山庄有关系。

刚才廖妄生所说的落英缤纷,那是落花山庄四大功法中其一,配合落花山庄的刀法,看似轻柔无力,却实际刚劲凶猛,一刀递出一刀随,又快又厉。

但为何从不外传的功法又怎么会被这个绿衫女子学会?并且不只是略懂,举手投足之间运用颇有种宗师风范。

一想到这里,廖妄生觉得自己不应再过多深究,当着湘竹的面,将短钩收回鞘中,脸上虚伪的笑意退散,转而凝重的长揖至地,“湘前辈,刚才多有得罪,实属晚辈之过。但刚才若非如此,恐怕前辈刚才的杀意起,我就便被那墙角血湘竹土壤内的肥料之一。”

“你这样说,我便会放过你?我平生最恨的就是用剑之人,其次便是用短钩之人。”湘竹轻抚怀中赵雅芝柔顺的乌发,分外的温柔,但她的眼神却冰冷的看着廖妄生。

“我这几句话,并不是想让前辈放过我,若我真想让前辈放过我,我便早在雅芝小姐清醒之时,说这些事。”廖妄生的语气十分诚恳,对于身边漂浮的青丝碎带,仿若未见。

湘竹的眉头微舒展,离廖妄生胸前一寸之间的青丝碎带,仅仅只划破了廖妄生胸前衣襟,便没有再进一步。

“继续说。”

得到了湘竹的首肯,廖妄生才缓缓接着说道,但考虑到湘竹对于白王赵游的敌意,他隐藏了一些话语,“我偷进白王府邸,本也是寻白府中一人问些私事,不巧遇到了那丁管事,安排到府中后厨,却又被后厨安排到替雅芝小姐送吃食。后面一系列的事,湘前辈你也知道,迫于生死,我不由得走下策,借助雅芝小姐,来让湘竹前辈稍微冷静一下。”

说到后面,廖妄生的脸上恰当泛起一丝苦笑,这理由恐怕还是不能让这位湘竹前辈满意。

“你的轻功不错,被我的杀意锁定下,还能逃脱出来,想必你的轻功自是绝顶轻功,”湘竹的脸上虽然没有露出满意的神情,但是也没有露出泛着冰冷的样子,“千空门的空心决,剑……太白剑派的清风决,还有一门已经失传已久的梦鹏决,又或者你用的是哪一种?”

“梦鹏诀。”廖妄生如实说道。

湘竹的双眸寒光闪烁,“你可知道我除了恨使剑之人外,最恨的便是说谎之人。我虽久未听闻江湖之事,但梦鹏决从未露于世间,我还是有所了解!”

廖妄生见湘竹一脸不信,手臂一扬,脚尖一点,身形一晃,远处墙角的血湘竹无风颤动了一下。

“这……是真的。”廖妄生脸色发白,脑袋一片眩晕,这是用力过度所至,梦鹏决中的鹏影一刹,极其费精力与内力,之前那一下已经抽空了廖妄生的内力,而这一下又抽空了廖妄生精力。

“那你究竟是什么人?听闻上一代梦鹏决的传人是用剑的,但你用剑也不怎么样……”湘竹若有所思的自问自答道,“虽然我讨厌用剑的人,但是太白剑派的人我还是讨厌的少一点,毕竟你们那个剑派宗主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湘竹似乎是想起了往事,仰头看着天空,手指无规律的摸着雅芝的乌黑秀发,悬浮在廖妄生的青丝碎带终于跟普通的青丝碎带一样,掉落在地上。

“我?或许还称不上梦鹏决的传人,剑法我倒是学过一点,可惜天资愚钝。”廖妄生眼神又恰好出现一丝失落,惆怅的低头看着腰间的短钩。

“考验未过?但与剑法相应的轻功,梦鹏决都已经传授给你,又怎么会考验未过?”湘竹听到廖妄生的话,原本舒展的眉头又紧锁了起来,“上一任会梦鹏诀的是也是太白剑派中人,也是逃过太白剑派灭宗惨案的少数幸存者之一,你是从他学的?”

“是。”廖妄生低头点头道,能认识太白剑派的,没有一个不是大前辈,只是为何在这个女人身上,看不到一点韶华易逝的痕迹。

“以前与他打过交道,他倒也不像是固步自封之人,”湘竹轻轻啧道,随即摇摇头,“罢了罢了,既然是这样,看到太白剑派的份子上,我也不与你计较。”

“不知道雅芝小姐得了什么毛病?为什么不喜欢吃东西?”湘竹放过了廖妄生,廖妄生在天听谷学了那么多东西,却是还没有改掉自己这个作死的好奇心。

湘竹听到这一句话,果然舒缓的神色又变得冰冷,随即又变得悲伤,“她……或许老天不喜欢她吧,从她出生开始,她的娘亲便已经去世,而她唯一的父亲却对这个所谓庶女从不待见。自从她的娘亲去世,把这个西香苑赏赐给她后,便再也很少过问,而雅芝她也得了厌食。”

湘竹看着雅芝安静的容颜,廖妄生却突然看见湘竹脸上竟然泛起一滴清泪。但眨眼的时候,那一滴清泪却又消失不见,仿佛是错觉一般。

“幸好这老天心疼雅芝,虽厌食,但也吃得下一些清淡的糕点。但她的身体却一直体弱多病,她那该死的父亲却派几个毛手毛脚有非分之想的仆人来照顾她,我自然把那些人杀了个干净。”

廖妄生背后寒毛耸立,因为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湘竹的身上杀意压迫着人喘不过去。

“一直到现在都是我一人照顾她,但吃食这方面却一直由那些厨子所制。自从去年开始,那些厨子便往西香苑送的吃食,不再按照要求。”

“要求?不是清淡的糕点便就可以了吗?”廖妄生有些疑惑。

“起初的确也只是清淡的糕点就可以,后面便是需要每日清晨的露水,蒸每日最翠绿的青蔬制作糕点,最后渐渐……就连这样也难以进食。”

湘竹掀开赵雅芝厚重的衣袖,手臂瘦骨嶙峋,凸起的青筋格外的吓人。

“若是那些厨子按照要求也就罢了,可偏偏日渐懒惰,每日的清晨露水都用井水替代,青蔬也是敷衍了事,他们是舒服了,可雅芝却不舒服。”

湘竹的声音很淡,很轻,比之前充满杀意的话语,此刻变得平淡,难以捉摸。

“所以你就把他们都杀了。”廖妄生沉声说道。

“你觉得呢?”湘竹的柳叶眉向下弯曲,狭长的眼角眯起,隐约还能看到眼角的鱼尾纹。

“前辈,你……”廖妄生看着湘竹眯起的眼角,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不像是滥杀无辜的人。”

“你别忘了,刚才你差点就死在了我手上。”湘竹指尖滑过青丝,脑袋微侧,似笑非笑的看着廖妄生说道。

“我最终还是活着,”廖妄生垂下手臂,一直紧绷的身躯终于有些放松,“前辈如果真想杀我,就算我会梦鹏诀,前辈杀我也如同探囊取物,因为我与前辈的差距太大!”

“你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好久没有就到这么懂事的晚辈了。”湘竹长叹一声,口中哈出的白雾飘起,湘竹脸上神情渐渐模糊不清。

廖妄生掌心地汗液早已经黏在剑鞘上。

是的,差距太大。

无论梦鹏决有多么精妙。

无论梦鹏决廖妄生掌握地有多么熟练。

他的境界对于这个叫做湘竹的女子不值一提。

一静一动。

就像一只狡黠的猫咪,低头看着脚下飞奔的蚂蚁,无论蚂蚁跑的多快,猫咪轻轻抬起一爪,就剩蚂蚁跑的无数步。

“不过,我的确是小瞧了梦鹏诀,也小瞧了你对梦鹏诀的熟练度,”湘竹的脸庞眼看就要在逐渐消散的白雾露出,又有一层白雾浮起,湘竹的脸又变得虚幻起来,“我想杀你是真的,你要庆幸你没有碰到雅芝。”

“迫不得已,还望前辈见谅。”廖妄生再次长揖至地,面有抱歉说道。

“雅芝是个可怜人,你也算是个可怜人,太白剑派的惨案我也听闻过,而你这个不会用剑法的人,也是挺丢太白剑派的脸面,”湘竹轻呼一口气,那些萦绕隔在廖妄生与湘竹之间的白雾消散,廖妄生也终于能看清湘竹的表情,“察言观色,见风使舵,昔日太白剑派最讨厌的东西,你尽都学了去,若是有你师长在,恐怕不用我动手,他都要清理门户了。”

湘竹的表情很平静,她怀中的赵雅芝脸上表情也是很平静,只是湘竹的眼神,让廖妄生有些不寒而栗。

“放心,说不会杀你,便不会杀你。”

湘竹一抬手,远处墙角廖妄生刚触碰的血湘竹,瞬间一分两断,干净利落。

“多谢前辈提醒。”廖妄生这回是由心的感激。

湘竹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淡然道:“这不是在帮你,我湘竹说话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旁听的。另外,不要以为有什么轻功绝技就能横行于天下,做人最好是怀着敬畏之心。”

湘竹说完,不等廖妄生说些什么,一阵寒风忽吹在廖妄生脸上,令廖妄生眯起眼,再睁开眼时,亭中已经只剩廖妄生一人。

大意了。

廖妄生仰头看着亭子的红漆亭顶,梦鹏诀在纵多境界高于廖妄生之人面前奏效,廖妄生不免还是有些飘飘然。

今日与湘竹虽未交手,但却给廖妄生敲了一个大大的警钟。梦鹏诀虽精妙高深无错,但自己能施展梦鹏诀的威势不足一二。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境界太低。

太弱了。

廖妄生惆怅地走出亭子,亭子的红漆柱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血湘竹的竹叶在风声中潇潇作响。

“那男子毫发无伤的走出来了?”丁管事眉头紧锁,看着面前的那道黑影问道。

“是的。”黑影渐渐浮出阴影,站在阳光下,这人也是怪异,大白天却穿着一件黑色的夜行衣,脸上倒是颇为白净。

“有意思,这个男人身上看来也有点秘密。”丁管事摸着下颚的短须,自顾点头道。

“那位脾气大的很,也不知那人用了什么法子说服了那位。”黑衣男子低头有些不解道。

“是不是你们江湖中人?”丁管事问道。

“若是这等相貌又颇有胆识的年轻俊杰,应早已在江湖上有些名声,但我能确定我是第一眼见到他。”黑衣男子摇摇头道。

“奇怪,奇怪,”丁管事眯着眼,手指不断摩挲着短须,“击昏青蔬坊的人,扮演青蔬坊的人混进府中,在后院后厨停留了片刻,然后便去了西香苑,他究竟所求欲何?莫非就为了跟那位说上几句话?”

丁管事眼睛渐渐发亮,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片刻后又摇摇头沉思。

“这事,要不要告诉王爷?”黑衣男子见到丁管事这般模样,犹豫片刻问道。

“王爷日理万机,又有什么功夫理会这些小事,”丁管事一听黑衣男子说这句话,面有不悦,“更何况王爷如今也不在府中,一个少年又能翻出什么浪?”

“好吧。”黑衣男子见丁管事说的坚决,只好低头不再说话。

丁管事见到黑衣男子如此模样,语气变得柔软,“连成,你要知道你我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自然不会害你,若是我们连这种小事都处理不了,还得麻烦王爷,咱们两人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接着,丁管事的语气变得低沉,“府中你这样的江湖人士多的是,我这样的小管事也多的是,多一个我们不多,少一个我们不少。虽衣食无忧,但向上一步却是难上加难。我当初升为管事,为何从王也诸多客卿中选你一个?我相信你,我希望你也相信我。”

被叫做连成的黑衣男子抬起头,看着丁管事诚恳的目光,有些感动道:“丁桥我相信你。”

丁管事嘴角上扬一道诡异的笑意,又很快隐了下去,连成并未注意到,只当这抹笑意是宽慰。

“好,你我兄弟早日定会飞黄鹏达!”

丁管事重重的拍了拍连成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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