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俊超按下电梯,对对面的钟逸说:“大学社团的孙吕,还记得不?”
努力回想,无果。不过钟逸没有扫兴:“啊。”
严俊超:“明天是平安夜,他约了好几个社团的成员,说聚一聚,有时间的话一起?”
已经邀约好几次,钟逸总是拒绝,所以他也只是尝试着问问看。
果不其然,钟逸摇摇头,“明天有事呢。”
距离上次见到温恒又已经有两周,他说今天晚上会回来,按照惯例,估计能在h城呆2天。
犹豫了一下,严俊超还是问了出来:“跟男朋友一起过?”
惊讶于他的问题,钟逸愣怔。确实,他们虽然经常能碰上面,但是从不聊各自的近况。在她看来,无论当年的暧昧阶段还是答应他的追求的初恋阶段,两人其实都没有过于深聊,何况是分手后的这些年。碰面了点头打个招呼也就罢了。
不过,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他轻笑,“挺好。”
斗转星移,她还是那个她,却与己无关。
电梯门开启,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从门口的玻璃门反射中,看着钟逸纤长的背影,严俊超忍不住酸涩。这么多段无疾而终的感情,钟逸无疑让他印象最深刻。
温恒晚上回来,其实钟逸今天想早点回去,去农贸市场买点牛肉回去给他煮牛肉面,这人嘴巴叼得很,他肯定不会好好吃晚饭。不过今天下午是教贺佳佳的最后一天了,而她因为排练时总是魂不守舍,好些动作仍然不得要领。
“停。”钟逸已经第n次喊停,“跳到这里时,右手甩出去的动作一定要有力,同时头也要一起甩,才能把头发带起来。”
贺佳佳沉默地点点头。
钟逸轻轻叹了口气,把她的水杯递过去说道:“喝点水休息一下吧。其实舞步都没问题了,就是个别动作力道拿捏得不太够。”
“钟逸,”贺佳佳不停地转动手里的水杯,“你有过绝望的时候吗?”
钟逸被问住了,虽然父母离异,可是父亲从来都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着的。那年,父亲离开,心里失了依靠,难过,但称不上绝望。哪怕当时严俊超母亲破坏了她原以为会美好的爱情愿景,那仍称不上绝望。在北京,温恒冷拒自己,心中悲痛万分,却无绝望。
如此说来,自己这二十来年,称得上顺遂,尤其现在与温恒交往,心中自是甜蜜。
不过,贺佳佳并没有想要听她的答案的意思,“我有,这段时间以来,我无时不刻地感到绝望。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贺佳佳看向她时,眼里充满了让她害怕的阴鸷。
眼前的这个人,在这一秒,让她感到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