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韩愈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立即一本正经的安慰:“东来,祭酒司一向看重你的才华,他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把你剔除?”
“何况有我韩愈在国子监的一日,就不可能允许别人动你赵东来一根汗毛。”
“你且安心回家养病吧,反正离秋试的日期还远着呢,大可不必急着回来履职,国子监内不缺夫子,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再回来便是。”
“谢谢主簿!”
赵东来不无感激的扫视眼前这位青衫中年男人一眼,忽然对于韩愈以往呆板的形象,又有了不同的认知。
以前在学历史的时候,他曾听老师不止一次提到过,韩愈其人虽然才华横溢,但却是一个宁折不弯的人,为人处世太过于刚正不阿,从来不懂权宜之道,更别提什么阿谀奉承了,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数度被贬。
可是经过这一年左右在国子监内的相处,赵东来虽然也切身体会到了韩愈那种刻板而固执的行为方式,但不可否认,韩愈无论做什么事情,几乎都是在追求自己的原则,从来不会随波逐流。
而且他所坚持的事物,大多数都是出于一种非常本质的初心。
如今在赵东来的眼中,韩愈倒也并非只是刻板,反之,相对那些逢场作戏的人而言,韩愈的一言一行才是真正值得钦佩的为人处世之道。
“主簿,既然您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再继续待下去的话,反而显得有些不通情理了。”
“那我今日就先回去休息,等明天再正式回国子监内授课。”
“没问题。”
韩愈抬眼扫视赵东来一眼,复又缓步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肠的提醒:“东来,最近长安城中似乎也不太平了,你待会离开国子监之后,最好立即回赵府去休息,没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到处走动,尤其是入夜之后!”
“什么意思?”
赵东来闻言心念一动,望着韩愈那一脸凝重的样子,显然是有什么大事在长安城发生了。
“别问太多,你听我一言便是!”
韩愈再度与赵东来对视一眼,自顾自拿着一本花名册回书院去了,诺大的文澜阁前仅只剩下疑惑不解的赵东来站在门边,对于方才韩愈的那番话,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经过这一点小插曲之后,赵东来转身离开文澜阁,在正门口的阶梯前又遇到了老朋友——唐傲。
此人年方二十五岁,生得倒是极为英俊,面如冠玉,身长七尺,时常穿一件白色长袍,气质极为高雅,身为当朝太傅之子,满腹经纶自不必多说,一言一行之间有些魏晋大学者之风。
而且在赵东来入驻国子监之前,唐傲也曾是国子监内最年轻的夫子,在数十名垂垂老矣的夫子之中,倒也颇有鹤立鸡群之感。
然而自从赵东来以二十岁的年纪入驻国子监后,唐傲的光环便瞬间被完全剥夺。
好在唐傲为人心胸倒也宽广,加上出身于太傅府,从小便与太子一起读书学习,眼界心胸自然不是寻常人可比。
尽管自己身上的光芒被赵东来无情剥夺,但他却也没有过多的责难对方,反而时常与他一同谈经论道,二人相处倒也还算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