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红莲因身体抱恙,一直在后院休养,今夜听见前院异动,她这才出来瞧瞧。
而先前一直咬牙坚持不肯屈服的清越在见到红莲的那一刻终于像个孩子一样远远地朝她求救道:“莲姐姐!”
那眼泪哗哗的可怜模样,分明是在说:莲姐姐,救我!
红莲面含醉人媚笑,步履从容走下楼来,步步生花走过连通大厅与舞池的小桥,迈上台阶走上舞台,在厉王的面前妖媚一福,道:“参见大王。”
这苏筋软骨的声音,这千娇百媚的身段,这妖娆撩人的眉眼,这烈焰灼心的红唇,简直让在场的女人们都为之倾倒,更何况那些到这里来寻欢的男人们。
厉王摇晃着身体,眼中满是征服的欲望,看着红莲笑得邪魅:“哟,这不是红莲姑娘嘛~怎么,身体好啦?”
红莲红唇一扬:“多谢大王关心,托大王的福,妾病体已愈。只是,妾才刚病愈,惊鸿苑便生变故,想来必是清越妹妹今夜初次登台不懂规矩,惹怒了大王,妾在此代清越妹妹向大王赔罪,还望大王莫跟一介风尘女子一般见识。”
厉王眨巴眨巴醉熏的双眼瞥了瞥仍跪在地、泪眼汪汪望着红莲的清越,答:“要我放过她?可以~”
厉王突然凑近红莲,似玩笑又似认真地小声问:“不过你要拿什么回报本王,嗯?亏本的买卖,本王可不干。”
因为距离太近,厉王浑身的酒气铺面而来,红莲的眉头轻轻动了动,待他后退两步又拉开了距离,红莲方答:“大王若不嫌弃,妾愿代清越妹妹嫁入王府。”
“莲姐姐,不可以!”清越含泪惊道。
在场的看客们也都为之一惊,八卦的人们又在兴奋地嘀咕:哦~咱们的风流大王这回终于可以把名满京城的红莲姑娘娶进王府了吗?
厉王那微醺的双眼中有不明的光一闪而过,看着红莲虽笑着,但却根本看不出笑意。他忽而摇摇头,邪魅一笑,道:“本王偏不,你是一匹难驯的烈马,本王说过,除非你心甘情愿,否则本王绝不强娶,本王说到做到!”
两年前,作为锦娘这些年来调教出的最得意的徒弟,红莲首次登台,倾城一舞,惊艳一阙歌,一夜之间便轰动了京城,风流成性的厉王更是当场放豪言,愿以万金换金窝藏娇,不料却遭佳人拒绝,言除非是她认定的良人,否则就算是死她也绝不屈从。
于是,厉王便似着魔了一般,对这样的红莲紧追不舍,并从此成为了她的常客,在她身上没少花钱,奈何佳人竟始终不曾松口。而厉王似乎也对这场游戏乐此不彼,扬言终有一日,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成为我的女人!
这段风流韵事至今仍为世人津津乐道,也因此缘故,京城内外那些垂涎红莲美色的王公贵族们也都不敢动什么歪心思了。虽说人家是个没有任何实权的风流亲王,但人家毕竟是皇亲,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试问有谁敢跟皇亲贵胄抢女人?
厉王视线一转,再度瞥向清越道:“不过……她就不同了。小小一名舞姬,竟敢藐视本王,若不给她点教训,那本王岂不是要被世人耻笑!”
清越怯怯地攥着红莲的裙摆,睁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红莲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在清越身旁跪下,而后伸手夹住搭在清越脖子上的剑,清越受惊喊道:“莲姐姐,你做什么?危险!”
却见红莲始终面带微笑看着厉王,轻描淡写地将剑搁在了自己的肩头。厉王因为醉酒身体不停摇晃,手也有些不稳,连带手中的剑也不停地摇晃着,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那剑一个不小心就划破了红衣佳人的天鹅颈。
“大王,妾愿代清越妹妹受罚,还请大王开恩,放过清越妹妹以及惊鸿苑上下一干人等。”
看着红莲不躲不闪、桀骜不驯的脸,厉王再次俯身凑近红莲道:“你真以为倚仗本王对你的偏爱,你就可以有恃无恐吗?”
红莲闻言笑容更甚,答:“妾不敢。”
厉王起身,一边后退一边以剑当手指着红莲忽然提高音量满含醉意道:“你敢!你有何不敢!你就是仗着本王偏爱你,所以才敢一次又一次地忤逆本王!我告诉你,你也就现在可以呈呈威风,待将来你嫁入王府,看本王如何收拾你!”
这一边挥舞着剑一边说着负气之语的酒醉之人再次向世人宣告了他对红莲的执着,纷纷嘀咕着,没想到闻名天下的风流大王除了对府中的月夫人“执迷不悟”以外,还会出现第二个让他如此不可自拔的女人。
红莲似乎并不为厉王的威胁之语所动,仍保持着云淡风轻的微笑提醒道:“大王,莫再后退,当心……”
红莲话没说完,伴随太子惊慌的一声“皇叔小心!”以及看客们七嘴八舌的惊呼,身体失衡的厉王在本能地拼命挥舞了数下臂膀之后,只听“扑通”一声巨响,他便连人带剑和酒壶一起狠狠地砸进了水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