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娴和黄承宴在房中谈了许久,到了晚上,才悄悄乘坐马车离开了世子府。
路上的时候,孟子娴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手心,鼻头一酸,忍不住捂面,深吸一口气,渐渐的,从指缝间淌出泪水,这一路上憋着一口气,悠悠然的到了客栈。
她头重脚轻,满脑子都是那场火海,那时候和弟弟捉迷藏,躲在柜子中中竟然睡着了,家中奴婢不懂事,刚好锁了柜子,之前的记忆竟是被锁,所以以为的仇人竟是家人,这场记忆混乱风暴,终究是理清了。
到了楼上,孟子娴看到宋淇河站在楼梯间,看见他的笑容,心中一暖,犹如跋涉千里之后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归宿,她抽泣起来,倒是将宋淇河给吓到了。
“怎么了?”宋淇河赶紧下楼,一把抱住她:“楼上说。”
回了房间,孟子娴将所有事告知,自嘲一声:“没想到,如此重要的记忆,我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她痛苦极了:“还错乱了记忆,我现在这里。”她指着自己的心口处:“现在心如刀绞,喘不过气!”
她使劲锤着胸口,那里就像压着一块巨石,呼吸之间都是疼痛。
“莫怕,我在这里。”宋淇河柔声说着,将她搂进怀里。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当初的师门情意,一开始就是交易,当年白休的确对她极好,可是后来出卖她也是真的,养育之恩还有杀人之仇交杂在一起,复杂到让她头痛欲裂。
一夜难眠,当年被极力掩盖的事情,即将被扯开这一层遮羞布,公布于天下,看清楚这个所谓仁慈的皇帝,是何等的残忍。
黄承宴一夜未眠,但是精神却是很好,穿上朝服,看向东边的晨曦,勾起一抹微笑。
孟子娴打开窗栏,晨曦的光芒洒落进来,温柔的犹如蒙上了一层纱帘,她伸出手,看向远方。
东升西落,每一天的开始,都是崭新的,充满活力和希望,阴谋,也在这一夜萌芽,这些谋士将会细心浇水,多少人等待着花开,那样的场景,定是极美的。
“昨日他怎么入宫来了?”
凉亭上,五皇子黄时迁扶着栏杆,不耐烦道:“昨日我觐见父皇还让我先等着,这什么规矩?”
他的随从附和道:“是,实在不像话,不过皇上也不是给乾安王脸面,是在看这些年乾安王老不老实呢!”
“莫名其妙!”黄时迁想起上次因为黄宁思被黄承宴给骂了一通心中就不痛快,可是他斗不过黄承宴,只有将气全部发在了黄宁思身上。
“当时读书那会子就瞧不起我,都是罪臣之子了,还这么傲气,在牢狱里过了一通竟然还不知悔改!”黄时迁在这骂骂咧咧的,满脸不耐。
当初黄宁思虽是皇族贵子,从小娇生惯养的,虽说没有动大刑,可也是过了堂,少不了矮一些板子,挨饿蹲牢子,即使有吃的也给的馊饭,毕竟那时候皇帝可是下了狠心。
“还有那黄承……”黄时迁看了一下周围,没敢说完:“要是早承袭爵位滚蛋就好了,现在不上不下,更让人心烦!”
黄承宴身世成谜,他早有疑心,总担心是今上的私生子,将来挡路,随从也明白:“隔墙有耳啊殿下。”
“这不是没人吗!”黄时迁虽是不悦,可也明白,没有再提起,转而笑了:“听说,昨个他召了一个女人到他的
府上,他可不是总是拒婚吗?怎么,开窍了?”
随从低声笑了笑,黄承宴驳斥今上的面子,拒婚这件事早就传开了,而且他名声还坏,更是成为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