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阳城。
孙戴府邸门前,正是一片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来往宾客如云。
“感谢各位同僚,百忙之中前来参加老母的寿诞,我孙某人真是不胜荣幸啊!哈哈哈......”
“孙大人,贺喜贺喜!”
“恭祝孙老太寿诞!今天孙大人可要陪我们痛饮一番啊!”
“应该的,各位请快入座!”
“......”
那孙戴前挂着一串红结,亲自站在门口迎接来往的宾客。
表面上虽然笑的切,但目光却是时不时瞄向旁侧的两名,正在收回请帖的家仆。
那请帖的外部,被一层淡金色的纸张所包裹,拆开之后,方才能够看到内部真正的请柬。
分为两种:一种是大红色纸,上书一个“请”字。另一种则是浅红色纸,上书一个“邀”字。
对于手持不同请帖的人,待遇也不尽相同。
他们对于请帖的筛查十分严格。
手持红色“请”字帖的人被统一安置在了正府,而少数手持“邀”字帖的人,则在几位家仆的引导下秘密进入侧院,也不知背地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你们几个,先在这里守着,等宴会开始,就好酒好菜招待,若有人问起我来,便说体抱恙,先去休息了,明白吗?都给我机灵点,这件事不容出现任何差错!”
过了片刻,孙戴特别吩咐了那几名仆人一声,随后警惕的往周围看了看,就要往侧院里去。
便在这时,不远处忽地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呦!这不是孙戴孙大人吗?恕廖某记不佳,不记得今天是什么大喜的子......我看你宴请的大多都是诸位同僚,却为何偏偏不请我啊?难道,你是看不起我廖某人吗!”
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正停在孙府门前。
前方的车夫掀起帷帐,车内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廖钱中。
见状,那孙戴的脸色有着一瞬间的变化,但他也算是个工于心计的人,很快便又恢复了过来,低声笑着迎了上去,说道:“原来是廖主簿......实不相瞒,今乃是家中老母的寿诞。下官前几令人外出发帖,也曾送至贵府,可谁知廖主簿一连几都不在家中,所以就......嘿嘿,廖主簿可千万不要怪罪,下官这就给您一封新的请柬。”
孙戴陪着笑脸,心里却是将廖钱中狠狠骂了一遍,心道,这家伙不是好几天前就出城办事去了吗?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
还真他娘不是时候啊!
在这斛阳城中,若何易不在,那他的顶头上司,也就只有公良雎、裴东和廖钱中三个人了。
公良雎是个谦谦君子,习惯于将一切事摆在明面上解决,虽然智慧过人,但却从不屑于耍什么谋诡计,所以不用防备。
而裴东此人,在孙戴眼里也就只是一介武夫而已,根本不足为惧。
唯有这个廖钱中......着实让孙戴无比的忌讳。
表面看起来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可若真耍起狠来,那可是比他见过的所有人的手段,都要毒辣的多......
最重要的是,孙戴知道廖钱中有个叫做杜刀的好友,乃是一名实力强大的修真者......
所以,就算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去触廖钱中的霉头。就算无法在明面上对付自己,也能在背后对自己捅刀子......
“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谁知道你是发柬,还是发?本官事务繁忙,可不似孙大人那般清闲!”廖钱中哼了一声,目光如一柄尖刀般狠狠割了孙戴一眼,随即跨下马车,径直走向旁侧一处小摊,讥讽道:“本官只是来吃一碗阳面而已!瞧给你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呢!”
言罢,他还真就往那摊位上一坐,吩咐伙计端来一碗白面条,一边冷冷盯着孙戴,一边开始狼吞虎咽,将那面条嘬的溜响。
清理了一天的废墟,东奔西走指挥调度,他确实也是饿极了。若不是公良雎紧急从城外唤他回来,他连一碗面都没得吃......
“这......”
当着周围这么多同僚的面,被廖钱中讥讽了几句,那孙戴很是尴尬的杵在原地。
进也不是出也不是,更不敢出言顶撞廖钱中。
那模样,就像是吞进了一只活苍蝇似的,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既然廖主簿还有要事再,那下官就先招呼其他宾客去了......”
孙戴暗地里仅仅捏起拳头,一边说着,转过去,那双眼睛的深处,闪烁着恶毒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