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的二人站直了身形,女子身上燃起了幽蓝溟火,男子身上则是暗金火焰。天上的四位天君,看此情景,纷纷的升上了高空,以避这一击之威。就在夫妻二人要出手的瞬间,男子忽然一笑。
“我算得咱们孩子,转世之后,应该叫做赵豪。”
女子一脸的无奈,
“很是俗气啊”
。
西凉莽山,一条官道蜿蜒而上,路的两边,长的都是松树,微风拂过松涛阵阵。
时节正是金秋,明月高悬,照的路上石子的影子都清清楚楚,只是偌大一条官道,半个赶夜路的人也没有,月光洒下,些微有些虫鸣,配着阵阵松涛,颇有些萧杀。
下山官道头前,一块大大的石碑立在一片短草中,上面层层贴着各样的告示。
最前面一张印着鲜红县印的,是这几日才贴上去的。写着:莽山官道,近有猛虎伤人,望各商家行人,切勿夜行,县内已责猎户限期围捕,特此告知。太和县
于此之时的莽山官道,在一棵特别粗壮的松树,离地有五六人高的一颗横枝上,有人用木板搭了一个横台。
横台上面铺了些细软的草垫,下面则是用松枝捆的枝杈,从下往上看去,不细看根本觉不出那里还有什么不同。
台子上一个半大孩子正压低了嗓子:“爹,今天能有戏吗,这都两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在这么下去,限棒的日子就快到了。”
被叫爹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一身黑衣带着包头,手里握着一把大号的弩机,身边还放着三至短矛,一根长矛,矛尖到杆子,都抹着泛绿的油,一看就知道是淬了毒的。
“你个狗儿,还是耐性不好啊,咱们做猎户的,最怕的就是没有耐性,这才两天没看到踪迹,怎么,这就心里着急了?’
“爹不是我心里着急,是县上太爷着急,只给了七天,过了时候就要打板子的。”
“放心吧,”汉子笑了笑:“能吃人的虎,都是些老弱病残了,捉不到其他猎物,方才吃人。
这畜生一吃人就知道人最好捉,所以不会离着官道太远。
这几日官道白天大家都是合伙过路,晚上就没人走了。距上次伤人已经足足七八天了。
想那畜生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你二叔放的饵,那可是一等一的强。
这次打虎本不应带着你,叫你过来就是让你和你叔学学。看看你二叔,好好的磨磨你的心性。’’
说完就向旁边的一棵树上一指。
在就在旁边一棵稍小一些的松树上,同样搭着一个横台,只不过小了很多,台子随风都在摆动。
上面同样伏着一个黑衣包头的汉子,动也不动的盯着树下。全无半点生气,安静的如一只树上的夜枭。
这两人就是太和县的猎户,年长的名叫赵成,年轻的名叫赵义,本来两人都是外迁而来并非亲兄弟,但是同姓连宗,又性子相投年龄相若,因此结拜了兄弟。
这十多年来,在这莽山之中纵横来去,射鹿坑猪,擒雕打狼,为县上清理虎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而这次打虎不同的一点就是多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小名狗儿的赵豪。
赵豪是赵成的长子,赵成赵义都以成婚,但是赵义夫人在生产的时候难产,偏僻山村没有大夫,大人孩子都没能保下来。
而赵义在这事之后,也是倍受打击,至今没有续弦的意思。两家人,赵成父母双亡,赵义只有个老母,因此赵豪就成了两家人的眼珠子,虽说条件不是特别好,但是从小就被二叔宠的无边无沿的。
好在这孩子极懂事,又好学上进,十二岁上就文能知礼做文章,武能开弓射铜钱。
现在虽不能说是百步穿杨,但也算是二等的弓箭好手,年纪轻轻的就能跟着大人一起猎鹿捉狼了。
这次打虎本不愿带着他,毕竟老虎不是玩的,怎奈赵豪求了又求,终于是缠着二叔一起跟了来,毕竟是猎户的出身,总要长长见识,得知道知道这百兽之王如何不是等闲。
赵豪看了他二叔一眼,也学着将身子伏低,将平时用的弓横放身前,但不到一个时辰,就撑不住了,只好后倒躺下。
轻声的问:“爹,今天是不是又要空了?”
“不好说,不过我感觉今天是有些不同,你不觉得这风中都有些肃杀的意思,云从龙,虎随风,只怕今天那畜生是要现身的。狗儿,我可再嘱咐你一次。。。”
“知道知道”,赵豪应着:“爹,我不会顾忌皮子什么的,一定狠狠的往身上招呼。”
“恩这就对了,虽说虎皮值钱,但那毕竟是百兽之王,一爪子就能要命的。
你看咱们这台子高,它两下就能上来,一定在它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给它来几下。”
“放心吧爹,我这也不是头一次打大家伙了。二叔放的窝弓厉害着呢,我听二叔说,这次咱们箭上,矛上用的药比上次打熊的时候还多呢。”
“你二叔设埋伏,下窝弓那是一绝,只要闻了活饵进到了窝弓圈里,那虎绝躲不开,只盼着这次运气能好些,只要能多中个两箭三箭的,咱们活儿就轻松了,不然那畜生还得折腾一会。”
“爹,放心,你和叔的两只弩,我这还有一张弓,那畜生踩机关的时候,就都招呼过去了,最少三支箭,药量怎么也够了。”
“是啊,有了这只虎,咱们今年的日子可就宽松多了,虎皮虎爪虎骨虎筋,还有虎鞭虎肉,都能出个好价钱。”
二人正在说话的当口,忽然一阵的风刮了过来,吹得树枝一阵的摇摆。
风势稍讫,却听顺着风势传来了一阵山歌:“欲做神仙,驾鹤飞天,道法成金,妙不可言,定要成,三清一金仙。”
只见山路官道上,一称凉轿,主仆三人忽忽悠悠的上得山来。
”不好,他们要进窝弓圈子了。”
二叔赵义道声不好,一个长身,便顺着树身滑了下去。赵成赵豪也赶紧收拾了矛弩,跟着下了树,待到树下,赵义已经把那主仆三人拦了下来。
凉轿落了地,轿子上的是位胖大的道士,一身黄色丝绦做的道袍敞着前衣襟,左手拿着一把拂尘,右手抓着个木鱼一般的法器,肥头大耳红光满面。
两个仆人都是青衣小帽,高瘦高瘦的,脸色煞白,好像好久没吃饱过一样了。
三人对三人,站在路中间,两两相望,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赵成刚要开口说话,
就见胖子周身肥肉滚滚而动,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三位好汉,今天出来的急,未曾带得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