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勇抹掉了鼻子和嘴上的泥浆,叹息道:“不辛苦,不辛苦。心苦!”
卷毛狮子黑一路狂奔,尘土飞扬,弥漫三四里而经久不消。
许大勇在后面紧追不舍,虽说是望尘莫及,可也吸了一鼻子灰,活了一身稀泥。
结果发现,如果跟着后边那俩货,绝对能跑得了杨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白受一回罪,许大勇心里暗暗叫苦。
“等,还是走?”
杨振回头看了看,盟爷冯四海和应富贵还不见影,于是轻轻问了一句。
“等吧!”
许大勇,作为柳州总捕,虽然谈不上万众瞩目,但也是有头有脸的公众人物,如果就这样走进城去,不出一天,满城风云,以后还怎么出去混。
许大勇拿出一块毛巾,开始清理身上的泥浆,又把马擦了个遍,方才松了一口气。
蓦然回头,却发现那俩货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不由得脸上一红,催促道:
“等你们多时了,赶紧走吧!”
四人这才上马,直奔州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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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州,州衙。
州正徐文徽一夜没合眼,早就穿好了官服在二堂坐着呢。人口失踪的案子一起接一起,公案桌都快堆不下了。如果再不能告破,就只能上报镇抚司了。只是到了那一步,不仅影响政绩,而且显得无能。
镇抚司,大衍朝廷最高刑诉部门。
州官处理不了的案件,按例提交镇抚司。由镇抚司核实案情,不实则驳回,仍由州官处理。属实则具表上奏,由皇帝委派宣抚使前往查察。
而柳州州正徐文徽业已触及红线,所以百爪挠心。尽管如此,却未失去理智。
对于杨振在人口失踪案中所扮演的角色,也曾做过仔细推敲。最终决定还是在二堂会一会杨振。
徐文徽一见杨振,就是一愣。
杨振长得太周正了,眉如斜剑,目若朗星,鼻若悬胆,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两耳朝怀。眉宇之间,散发着蓬勃英气。举止之间,吐露着浩然之风。
官断十条路,察言观色为第一。
徐文徽心中有所决断,但三推六问,还是必须的。
杨振偷眼观瞧,见徐文徽一脸正气,便毫不避讳,如实回答。
徐文徽手捋须髯,微微颔首。
果然,不出所料。
人口失踪案,仍然毫无头绪。
徐文徽心思电转,突然脸色一沉,道:“你既为杨二之主,便将杨二所欠还清,还要教诲于他,少做些坑蒙拐骗的不法勾当。
下去吧。”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可谓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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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州城南门里,应家大院。
大门微微开启,两个年纪相近,身形相仿的小男孩,出了大门,向北而去。
两小又蹿又跳,很快就出了胡同口。
两小离去没多久,东边胡同口来了三匹马。
正是应富贵,杨振和盟爷冯四海。
应富贵心里着急,一是担心老爹爹应南天,时隔两天,不知缓和了没有。
二是担心两个小祖宗,这两天没人管教,不知道会捅出什么篓子。
因此,杨振一出了州衙,就被应富贵拉了来。
应富贵把杨振二人安排在东跨院,告了声罪,便直奔后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