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冷眼道:“我相信你十二万岁多了。只是在这鬼地方待十二万年都折磨不死你,我觉得即便再听三千年的佛经也不会有什么不好。”
没什么好说的了,将离扑过去和谢必安扭打成了一团。
范无救却忽然沉默起来。沉默到这一神一鬼撕扯的烛火乱晃衣衫不整,仿佛刚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时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一手扯住一边将他两个分开,顺手拉紧了谢必安的衣裳:“安安,她铁了心要撒手不管,天帝也奈何不得,再说仙界神明千千万,未必就没有能掌控业火的,或者也不必业火,单靠修为就能镇压地狱的神仙也不在少数。五千年对你来说很长,但在你之前地府也不是没有过什么动乱,后来都镇压的很好,你放心吧,不管出了什么事,还有我在呢。”
这大概是最近这几百年里头范无救说过的最像句人话的鬼话。谢必安突然有点感动,原来这神经病还是有靠谱的时候的。
认命吧。范无救说得对,他哪里真的能改变将离的心意呢。
谢必安回了房。
将离又从袖中掏出根红烛点上,看着他,满脸怀疑。
范无救皱着眉缓缓摇了摇头:“他太烦了。”
“……”
将离伸手拨了拨烛芯,莹白如玉的指尖在火光缭绕中来回的戳弄,颇有几分哀怨可怜的叹了一声:“乐熹他们几个该不至于像必安这么傻吧。退位不退位的,我哪敢奢求啊。只求元崖那家伙明白我的决心,放我不去法会就行了。”
“很难说。毕竟他们也没长多少脑子。”
“其实我觉得,必安在这个位置待了五千多年还这么天真可爱,其中大半责任都在你身上。堂堂阴帅你不教他带兵练兵,整日给你洗衣做饭打扫房间,你当媳妇儿养呢?”
“你说错了。”
“哪儿说错了?”
“安安最讨厌洗衣服,来地府五千多年也没洗过几次衣服。你还非给他件白色的工作服,每日都要弄脏。你以为他做饭白做的?哪一次不是丢了一堆衣服让我给他洗?”
将离无语了:“那你俩换换不就行了,你当白无常,他当黑无常。我又无所谓。”
“他讨厌黑色。”
“我看是讨厌你吧。”
“嗯,也讨厌我。”
“呵,我也讨厌你。”
“你以为我在乎?阴间有几个鬼不讨厌我的?”
范无救没皮没脸的一笑,又道:“好了爱妃退下吧,今夜不用侍寝。”
来不及反驳,将离被他两下就推出了房门,怒意弥漫间,掌心翻腾的业火瞬息就将红烛然成了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