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放心,我皇兄一切安好,只是府中出了些事,先行回京了,叫我护送阿白到里河来,请您老人家进京一趟。”赵则骁解了周老大夫的疑虑,后又将事情细细说了一遍,“还请周老大夫施以援手。”
“祖父……”李鹿白红着眼睛看着周老大夫。
周老大夫虽不知李鹿白为何对王妃娘娘的生死如此上心,但是见她如此可怜无助的模样,也是心疼不已,不断轻拍着她的手安慰她:“阿白别急,祖父这就准备一下与你们一道进京。放心吧,会没事的。”
“谢谢祖父!”李鹿白得了老人家的宽慰,心里也稍稍安定了些。
“我看这样吧,明仪在妇人之症上也已十分精通,让她跟着恭亲王,先行上京看诊,年轻人的脚程毕竟要比我们快一些,也免得耽误了病情。阿白便留下与我们一道走。”周老夫人开口说出了李鹿白正打算说的话,而后拍了拍她的手臂,让她宽心。
“恭亲王,你看如何?”周老夫人问赵则骁。
这本是路上李鹿白说过许多遍的话,但如今要叫赵则骁回答,他却有些开不了口了。
倒是萧明仪先回了话:“是,明仪这就去收拾东西,马上启程。”说着,便真的告退去收拾包袱了。
赵则骁看着萧明仪离开的背影,心里微微酸涩,他们两个还真是跟以前一模一样,一个徘徊,一个果断。
“我看还是这样吧——”周老大夫又开了口,“阿白与明仪一块儿先走,我们两个老家伙又不是认不得上京的路,不用她陪着。”
“这……”李鹿白迟疑,让祖父祖母千里迢迢舟车劳顿赶去京城,她已经十分过意不去,所以才想着要陪侍左右,照顾好两位老人。
周老大夫却眼睛一瞪,来了倔脾气:“别在这站着了,还不快去帮着明仪收拾收拾,好尽快上路,人命关天的事情,岂容得半点耽搁!”
“……是。”李鹿白轻轻一拜,“谢谢祖父祖母。”而后便步履匆匆地去帮萧明仪的忙了。
周老夫人依然十分担忧,还要再开口说上些什么,周大夫已经收起了脾气,轻轻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抚:“如此,我们也去安排一下吧,尽早启程。”而后叫来家中小厮吩咐道,“招待恭亲王去大厅稍坐,再去姑娘院里知会一声。”
“恭亲王,招呼不周,还请见谅!”周老大夫又对着赵则骁客气地道。
赵则骁作揖回礼:“是晚辈该多谢二老才是!二老放心,晚辈会安排护卫一路随行,确保二位的安全。”
周老大夫微微点头,未再多言,三人离开庭院,准备赴京。
萧明仪闺房里,过来帮忙的李鹿白被强制安顿在软榻上休息,萧明仪边利索地收拾着她的药箱,边与她说话:“你如今这副模样,是与那安亲王有什么打算了吗?”
李鹿白蔫蔫地躺在榻上,手里捧着个暖手炉,捂着冰凉的脸颊,在苍白的脸上熏出一点点红晕:“我们没有打算什么。”
“什么叫没有打算什么?”萧明仪不解。
李鹿白也没有打算瞒着萧明仪她和赵则骞之间的事情,便挑挑拣拣地将这段日子的事情说与了她听,也将她与赵则骞之间的约定一并说了:“所以让感情停留在最简单纯粹的时候,就是我们的打算了。”
萧明仪略显惊讶:“安亲王也同意了?”
李鹿白点点头,笑了笑道:“不然他还能怎样?强取豪夺吗?他可不是这样的人。”
萧明仪收拾好了东西,走过去敲李鹿白脑门:“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就急着给他辩解,就这么舍不得他被人误解吗?”
李鹿白揉着额头放下暖手炉,挣扎着从软榻上坐起身来,萧明仪伸手拉了她一把,又道:“感情这事是分还是合,原也不是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而是看两颗心是不是在一处,只要你俩的心意是一致的,感情就不会变。”
“嗯,心近,天涯也咫尺。”李鹿白浅浅一笑,帮着萧明仪拎起包袱,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
“那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回京后还回王府做侍读吗?”比起李鹿白和赵则骞之间的感情关系,萧明仪还是更关心李鹿白本身。
“这个我还没仔细想过,待我回京见了姑母再说吧,反正未来还很长,可以做的打算有很多。”李鹿白看了一眼背着药箱的萧明仪,笑道,“要不然,我以后就跟着你济世行医啊,这样你青史留名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提一提我的名字。”
萧明仪被她逗得咯咯直笑:“行,待我出师之后,我们一起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豪气干云,心中因为往事带来的那些酸涩和愁苦也消散了许多。
“好!”李鹿白爽朗应和,有家人在身边,她也少了些许彷徨和不安,心里有了片刻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