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有什么理由把他孤零零一个人抛在这里等死?”
章谷无话可说。
苏祁连用食指试了试手中短刀的锋刃,这柄原本被磨砺到吹毛立断的刀现在甚至连割开油皮都费劲。
拿着这样的短刀去面对披甲的骑兵,如果运气好的话他应该在临死前能挑翻两三个,要是这些宿州的孙子骑军比他想象得还要蠢些,那超过一只手的数目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说的没有错,拉你们来这儿送死本就是老头子我的私心,孙子都能打醋的年纪了,还整日想着要跟人证明些什么,真是荒唐。”他慢条斯理得整了整外衫的褶皱又掸去了身上的灰尘,“你们走,往北走上十多里路程应该就有带马棚的客栈,不计马力北上一旬日子就能到晋州。”
已经不用伏地而听章谷都能感到脚下地面的震动,那些宿州骑军在以极快的速度逼近,晋州武官们的退路和选择会在犹豫中被拦腰截断。
“他妈的苏二愣子你就是个活腻歪了的老王八!”
章谷不顾脸面的破口大骂反倒让苏祁连多了几分笑意,前者是什么脾性他再清楚不过。
“苏二愣子要去寻死,他爷爷们陪他走一遭又何妨?”上前数步与苏祁连并肩的章谷回头对正要半开那两只腌菜大缸的同袍吼道,“还不快来!”
散乱的蹄铁踏地声和不时的马嘶声都传到他们的耳中,甚至还有隐约催马的喝骂,所有的晋州武官都相视一笑,连苏祁连瞧上去也放松了些。
“这样的马术,也能与我们同称为大尧骑军?”他轻蔑地啐了一口,“这样的散兵游勇,这配称之为精骑?”
他们没有马匹与甲胄,更没有枪槊与刀矛,不过是筋疲力尽的衰朽之躯握着柄同样战痕累累的短刀。
可他们依旧能让这些宿州的狗屁精骑知道什么是骑军!
....
骑军内先行的斥候已经探得了前路上有拦路的人,按领兵百夫长平日作风,直接让身后百人的骑军大队碾杀过去就是,区区几个不知死活的拦路蝼蚁找死,斗大字不识几个的百夫长也乐意回营后拿那几人头颅去换功劳簿上的几笔鬼画符。
然而今日已经有太多让他头痛欲裂的大事,唐大人和同袍的惨死,还有麾下儿郎被那些陷入必死境地的林中恶鬼击溃,纵使是他那不甚灵光的脑瓜都觉出了山雨欲来的凶险意味。
手下最干练的斥候再三担保拦路的不过是两名精神萎靡的武人,再怎么看都是连番搏杀气力不济的模样。百夫长回望了眼身后尚未完全聚拢的兵马,撇去自己麾下兵马外还有那惨死同袍的残兵,一百二三十骑出头,对面拦路的又只有两人....
奶奶的,老子百来号弟兄在,对付两人哪里还要畏首畏尾?他暗骂自己胆怯,清清喉咙向身后止步的宿州精骑下令:“前头有俩不知死活的拦路,今儿个谁要是先摘下那两人的脑袋,回营了老子赏你们二钱....二两银子!”
见应者寥寥的百夫长心里头早将这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崽子骂了千百遍,但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他只得又提了提嗓子吼道:“战死的有抚恤!冲在前头的有赏!怯战的回去后自觉滚出骑军!砍了拦路贼子脑袋的....官升半级!”
这才是真正能让这些宿州精骑死心塌地卖命的东西,不出所料视野中几乎所有的骑卒都精神一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能进到这支宿州州军亲儿子骑军又在这百多人之列的,几乎都是野心勃勃的年轻人,赏银和抚恤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真正能让他们死心塌地卖命的还是能够换取升迁机会的军功,尤其是在这么一个时常要昧属下功劳的百夫长麾下,能到手实打实的军功实在是件要求爷爷告奶奶的事。
散乱的骑军大队调整了马步和队列,然而头排的骑卒依旧不满,毕竟谁都不知道那两人的深浅,没有人甘愿第一个向那两名拦路人挥刀,即便可能一刀毙敌军功到手,可像虫豸一样轻易死去的概率也会相当之大。
奶奶的,老子百来号弟兄在,对付两人哪里还要畏首畏尾?他暗骂自己胆怯,清清喉咙向身后止步的宿州精骑下令:“前头有俩不知死活的拦路,今儿个谁要是先摘下那两人的脑袋,回营了老子赏你们二钱....二两银子!”
见应者寥寥的百夫长心里头早将这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崽子骂了千百遍,但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他只得又提了提嗓子吼道:“战死的有抚恤!冲在前头的有赏!怯战的回去后自觉滚出骑军!砍了拦路贼子脑袋的....官升半级!”
这才是真正能让这些宿州精骑死心塌地卖命的东西,不出所料视野中几乎所有的骑卒都精神一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能进到这支宿州州军亲儿子骑军又在这百多人之列的,几乎都是野心勃勃的年轻人,赏银和抚恤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真正能让他们死心塌地卖命的还是能够换取升迁机会的军功,尤其是在这么一个时常要昧属下功劳的百夫长麾下,能到手实打实的军功实在是件要求爷爷告奶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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