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父沉默了一会儿,道:“内地现在可以通信,我们回头托老张再捎一封信,把新地址寄过去……儿子的事情先不要说。”
娄母点点头。
……
一九七三年京城的春节,也比前几年的春节多了些过大年的气氛。除了年货供应较为丰富,政.治上不同寻常的宽松也是一个原因。
可能是皇城根儿的原因,京城的人对国事特别的关心,稍有点儿风吹草动就会察觉,然后就琢磨,可以说是在这方面要比其它地区的人敏锐多了,民间的交流也就不难想象了。
人们在议论的同时,不可能不展开必然的联想。而联想一旦展开,话题的边界就延伸,以往相互之间不敢交谈的看法、感慨,都敢于有所保留、谨慎地说说了,而且还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四合院今年的春节气氛还是相当不错的,已经出去五、六年的一大爷一家已经回来了,而且一大爷在二大爷、三大爷先后马失前蹄的情况下,众望所归再次成为四合院的一大爷,本来有人提议何雨柱当二大爷,但被他拒绝了,他根本没那个时间……嗯,说实话吧,他根本就不喜欢。
大年初一上午,何雨柱和娄晓娥先是带着孩子们在院里挨家挨户去拜年……嗯,刘海中和阎埠贵两家就算了,何雨柱可没那么大度,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份,也用不着在这两位面前伏低做小。
“媳妇,我去李主任那儿拜个年。”何雨柱回家后说道。
“还用我去吗?”娄晓娥问道。
“为了保持老李同志的纯洁,你就不要去了。”何雨柱笑着说道。
他还真不想让娄晓娥在李主任那个涩鬼眼前露面,虽然说娄晓娥现在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可架不住她本人心大,何雨柱保养得力,各种滋补品就没缺过,再加上娄晓娥本身的体质天赋较好,看上去依然像是二十出头的人。
相比之下,食堂的刘岚就显得有些老了,眼角都出现细密的鱼尾纹了,皮肤也显得松驰,若是不抹点儿化妆品,脸色都是蜡黄色的。
“真不知道李主任现在还能不能下嘴了……”何雨柱嘿嘿地笑道。
“你就口下留点儿德吧。”
娄晓娥白了他一眼:“听说姓李的和刘岚的关系早就断了,现在人家的新宠是于海棠。”
“啥?”
何雨柱真的惊讶了,于海棠那可是个不一般的女子,怎么可能给人做小?
于海棠当时可是积极分子,眼光高得很,就是因为觉得原来的对象杨伟民不够积极,双方理念不同,就执意分手,后来考察过何雨柱、许大茂和刘光天,发现都有各自的问题,加上何雨柱和许大茂结婚都结得比较迅速,没等于海棠考虑就完活了,这才造成她考察失败。
“于海棠在咱们到黔省不久就结婚了,听说也是厂里的一个积极分子,是姓李的心腹。那小子经常不着家,再加上于海棠有些仰慕姓李的,两个人就勾.搭上了。倒是刘岚的日子轻松了,她那个酒蒙子丈夫酒精中毒死了,她领着个孩子过日子也还不错。”娄晓娥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何雨柱好奇地问道。
“轧钢厂那点儿事能瞒得住谁?”
娄晓娥撇撇嘴:“我一到学校,就被人打听了个底儿朝天,由三大爷牵扯到于莉身上,自然而然的就过渡到了于海棠身上。”
“他现在不是三大爷了。”何雨柱说道。
要不说劳动人民的眼睛是不揉沙子的,原本大院里的邻居虽然对刘海中和阎埠贵的一些个小毛病不喜欢,但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刘海中打的是自己的儿子,当组长那会儿大多也是执行上级的命令,但这一次两个人就过分了,尤其害的还是同一个院子的邻居……几乎没有一个邻居向着二人的,更别说让他们管理大院了。
……
西北某监.狱,监舍。
丁曼玲忐忑不安地坐在床上,旁边放着一只旅行袋。
“丁姐,恭喜你,终于可以自由了。”一位同舍的狱友说道。
“是啊,从此以后就可以海阔天空了。”另外一个人说道。
“别作梦了,一天做贼,一辈子都是贼,等你们出去就知道了,除非能够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又有一位已经三进宫的女人说道。
她是个小偷,已经不止一次被抓到了。
丁曼玲一听,更紧张了。她的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条手绢,就像是抓着某个看不见的希望。
房门蓦然打开,管教的声音响起:“丁曼玲。”
“到!”丁曼玲条件反射般的站了起来。
“恭喜你,丁曼玲,从今天起,你已经刑.满.释放,可以回家跟女儿团聚了。”管教满面笑容地说道。
同监舍的狱友们这一次全都说恭喜的话,眼中也都露出羡慕的神色。
丁曼玲连声地说着‘谢谢’,然后拎起旅行袋跟着管教走了出去。
在管教的带领下,她办理完了各种释放手续,然后管教把她入狱时的东西还给她——一个大大的牛皮纸信封。
丁曼玲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叠子钱.票,里面有她入.狱时带的,也有在监.狱.中的劳动所得,还有一块手表,一对镯子,再就是她的释放手续和户口迁移手续……还有一封信。
她有些疑惑地拿起了那封信,信封里只有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而丁曼玲如获至宝般的拿着那张纸条,把上面的每个字符都记在脑海中。
“丁曼玲,你还年轻,有机会从头开始。”管教脸上的笑容如春风般的和煦。
“谢谢。”丁曼玲深深地鞠了一躬,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这里面有个讲究,出狱的人一定不要回头——就是不走回头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