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厉害的银杏叶,那么在乎?” 赵清嶺秒酸。
程彻:“那是…”他有点说不出口的样子。
倒是齐危眼里一抹促狭:“学长,你怎么能不知道那两片银杏叶的来历?仔细想想,再仔细想想?”
意思是,和我有关?赵清嶺盯着那已经褪色的银杏叶,眼前缓缓浮现起它们当初应该还是漂亮的金黄色的模样。
金黄色的枫叶,在他们城市很奇怪,秋天落一次,深冬还落一次。
仔细想想,他和程彻在一起的日子,是从去年冬天开始的,经历了暖冬、生机盎然的春天,如今过了炎夏,又快要到银杏叶落满地的世界。
仔细想想,一转眼竟然已经快一年了。
好像做梦一样。
他这一辈子,第一次和一个人在一起那么久,每一天都觉得不再孤单。
真好。
“这是你们重逢的那天公园里掉的银杏叶,小程哥捡了留作纪念的。”半晌,看他始终发呆不说话,齐危揭开了谜底“怎么样,小程哥骨子里也是个很浪漫的人吧?”
程彻:“…”他其实,还真不是个浪漫的人。
更不习惯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说他这种人浪漫,偏过头去。
赵清嶺则愣住了,像是突然忘了客厅里齐危的存在一般,跑过去就紧紧抱住了程彻:“彻彻…”
可下一秒,却又突然开始闹:“呜啊,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跟齐危说都不跟我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变得那么好的?”
齐危扶额。
行吧,这都能醋,学长如今真心没救。成天看着既废兮兮又降智,和之前美国的那个他认识的人间妖孽仿佛是两个人。
算了,本来就是稀有生物,奇怪也很正常。其实最近每天的观察日记其实还挺有意思的,就是狗粮有点撑。
…
那只小盒子里的每一件东西,在别人眼里都是破铜烂铁。却全部都是程彻这些年最重要、最珍贵的宝物。
全部、全部都跟赵清嶺有关。
笔是赵清嶺高中送的,鞋带是赵清嶺高中时给他的球鞋上拆下来的,扣子是他送的衣服上剪下来的,至于那本保存良好、看起来还很新的《基督山恩仇录》,其实也是…
赵清嶺:“我借给你的,真的?我怎么不记得?”
程彻心想你能记得什么?你那个时候天天跟个散财童子一样,送出去、借出去的东西隔天就忘。不过是一本书而已,你能记得才有鬼。
当年,就是因为知道他根本不会记得要他还,程彻才私心地、偷偷给昧了下来。
他真的很喜欢这本《基督山恩仇录》,不仅仅是因为书本沾染了赵清嶺的味道、扉页还写了赵清嶺的名字,就仅仅单论这本书的一些内容,也能在每次失落的时候,都悄悄给他力量。
赵清嶺听了这话,表情当场有点怕怕:“你…靠这本书给你力量?”
程彻:“嗯。”“但这本书不是个复仇小说吗?彻彻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记恨我?你就算盒子里放本小说,不应该也放个浪漫点的么?”
放那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啊!《傲慢与偏见》啊!实在不行《金银岛》《八十天环游地球》也能理解,放复仇小说怎么想的!
程彻:“清嶺,这本书不是你想的那样。”
赵清嶺:“我看过!怎么不是我想的那样?”
不就是复仇爽文吗!十年前妹子另嫁他人,十年后男主变高富帅回来,带着票子和漂亮新妹子让旧爱妹子高攀不起,不就是这么一个故事吗?
赵清嶺边想边瑟瑟发抖。十年前的他,又浪又作死,完全没有意识到程彻的一往情深。而现在是十年后,已经成精了的基督山程彻伯爵正默默在他身边,又帅又腹黑。
这个剧情,其实可以接着无限脑补。
比如其实自从他们在一起的一切,就都是当年的纯洁彻彻黑化后的诱惑…
黑化腹黑渣受X从良白兔渣攻,多么华丽的一场大戏!
嘤,好怕。
赵清嶺可怜弱小又无助,感觉以后更惹不起腹黑理工男了。
程彻:“??”
他家神经间歇性不正常的男神,今天又在想什么疯狂的事情?
…
程彻的东西搬进家,旧房子也退租了,赵清嶺很开心。
每日宣淫的理由又变了,这次变成“庆祝正式同居”就这么幸福地又生活了一个月多后,赵清嶺接到一个电话。
“您好,我们这里是安妮贝拉婚庆,关于您订的宴会会场…”
赵清嶺:“打错了。”
对方:“等等,赵清嶺赵先生是吧?”
赵清嶺:“是,我是赵清嶺,但我不婚庆,这辈子都不婚庆。”
对方:“…”对方:“是这样的赵先生。咱们这里也承办其它宴会的。有一位女士几个月前给程彻先生订好了生日宴专场。前几天她通知我们因为有事在身,宴会沟通的问题之后就全权交给您负责。”
赵清嶺:“?!?!”
啥玩意儿?简直一头雾水。
逼得他不得不背着程彻,给那个早不联系的“女士”去了个电话。
“钱早都付过了,也取消不了了,”电话里,颜珍声音生硬、很无奈“是咱们市最好的宴会承办,具体想搞成什么样子你…跟他们商量,自己看着办吧。”
赵清嶺:“呃…”是,程彻的生日快到了。问题是他这边也早就计划好了,是去海边二人世界的小木屋小浪漫,倒是并没有考虑过搞什么夸张的生日宴。
而且,那种吵闹、作秀的场合,程彻真的会喜欢吗?
颜珍:“你以为他成天安安静静的,就不喜欢热闹了?他也是正常人,以前一直都没人疼没人爱的,肯定偶尔也想众星捧月一下啊!真是的,初恋初吻初夜都给了你,你是嫌拿不出手不敢昭告天下还是怎么样,渣男!”
“…”渣你大爷!
赵清嶺虽然吧,觉得颜珍说的一切都没啥必然的道理。但想想他家彻彻确实之前都孤孤单单的,还是有点心疼。
唉。都在一起了那么久上个月才敢把行李打包搬到家里来,也还就是…很没安全感吧?
那个傻子!
到底怎么样才能有安全感?行,办。办办办。昭告天下!婚庆公司是吧?那感情好,以婚礼的规格大办一场?
…
直到几天后,他跟齐危一起坐在桌前,跟生日宴的总策划师见面。
呵呵,呵呵呵!
赵清嶺啊赵清嶺,你真是愚蠢,太愚蠢了!真的,你这辈子以后要是再跟那死丫头多说一句话,你就是狗、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