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一定有大医院会抢着请你做他们的住院医生的。”我笑着,自觉脸上的表情定然很怨毒。
“不过有一个细节医生你大概还不知道。就是你选来帮助你的天才诗人的家伙,本身也是--你们行话里怎么说的,哦,躁郁狂。”他点了点头,似乎没有太惊讶。“六个月。”他说。
我脸上的表情可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很耐心地解释“我是说你在医院里待了六个月,医生却还没有能让你忧郁中恢复过来,结果你妻子和你母亲要求对你进行电击疗法…”
他的话没能说完,我一拳挥出,年轻时候练过拳击,现在虽然肌肉早就松懈,那一拳还是打得他倒在地上。
等他抬起脸,一丝血迹从他的嘴边留下。但让我在那里无法移动脚步的,却并非我竟然再次失控的事实,而是他脸上带着的表情。那是毫无疑问的笑容。
***虽然我并不想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可是打落了别人两颗牙的人,被要求陪着他去看牙医,似乎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如果亚力克有那意思,我甚至可以给他出医药费。虽然纽约的牙医贵得要死,可是苏珊给我的闪闪发光的金卡,自从到了这里还没有派到过一次用场。
圣安德鲁的那个年轻医生现在肯定希望我不要那么早就结束行程吧。考虑到这点,我纵然把卡刷到暴,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从医院里出来时,亚力克一直在捂着嘴。我不知道他是真的疼,或者只是在做给我看。
“你既然是情感转移者,应该能够提前感觉到的。”虽然这么说他,可是他也默不做声,我也不好再问什么。
路过一家冰激凌店,他突然停了脚步。我回头,看他盯着贴在窗户上花花绿绿的宣传单,一幅显然的垂涎状态。
我想了下。哈根达斯的价钱确实是狗娘养的,但是比起法国大餐还是要合算许多。
“可是你现在能吃吗?”想到他刚拔掉的牙,不免还是有点担心。他用稍有些模糊不清的声音回答我“医生说吃冷的关系会对疼有好处。”
于是我带着他进了店。侍应生来了后,我只点了杯咖啡,接着就只是看他把单子从头翻到尾,点了一样一样又一样。
“你能吃得下吗?”等到侍应生走后,我装做无心地问,心里在想也许还不如请他去吃法国大餐。
他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因此很吃惊。这是我对自己解释为什么会一直盯着他看的原因。他的眼镜落到地上,镜腿有些松动,送回店里去修了。拿下眼镜的他,看起来比平时要更年轻。
甚至…我没有见过几个基因转换人,因此不是很确定。听说他们都会很美貌,而且容貌在成年后不再变老。
也有人说因为转基因的副作用,使得这些人的道德观念相当薄弱。说好听些是很容易动情,说难听些就是和谁在一起都能干。
而在冰激凌店的柔和光下,阳光透过织水浮纹的窗帘透进来,店内飘着淡淡的音乐,我突然觉得,坐在对面的亚力克,显得很年轻,甚至有些脆弱。他似乎注意到我的视线,抬起了头。
“怎么?”我摇了摇头,想着也许是太久没有发泄的原因。倒不是离开家的原因。苏珊是个好妻子,然而很长时间以来,我只是提不起兴致。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犹如例行公事。所以苏珊遇到那个年轻英俊的医生我一点也都没有不满的心情。甚至觉得有点松了口气。冷饮一样样端上了桌子,亚力克每样都尝了点,很满意地点头。
虽然他已经吃下让我惊讶的量,但还是剩下许多。从冰激凌店里出来,我想拦一辆出租送亚力克。他拉住我的手“送我回家可以吗?”如果说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胡扯。
所以虽然可以说是他在诱惑我,但我并非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落进去的。很难解释清楚这个情况。我是说我有个温柔美丽,并且多金的妻子,儿子成绩优秀而且还是橄榄球队里的四分卫。
虽然是在失业状态,但如果认真去找,工作起码是没有问题。实在不象是应该和妹妹的心理医生搅在一起的人。
然而许多事情不是因为不该发生就不会发生的。我送了亚力克回家,一路上我们什么话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