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书灵,无形无影,你根本打不中他。”
叶成蓁拦住陈飞扬,倒不是为他出头,纯粹看腻了小孩子打架。
茯风抚着长须,别有深意,“这孩子性格直爽,比你有意思多了,若非你出手阻拦,早就与我结契,何苦受此折磨。”
原著中,茯风见到陈飞扬大喜,以仙人之姿哄骗他结契,将自己奉为师父,待契成后方才暴露他偷盗万年暖玉灵力,身如三岁孩童的事实。
陈飞扬初入门,不好意思追究师父过错,被他软言细语哄骗几句,就此作罢。
可他不追究,叶成蓁如何能趁虚而入讨得好处,所以她看准时机掺和进去,将水搅浑了,再浑水摸鱼,果然得了三个月的修炼时间。
但这还不够,叶成蓁来此一趟,岂会因多点时间修炼而满足。
“那是历练。仙道缥缈,只凭一腔热血修不成大道。他年纪轻轻,多经历些磨难未尝不是好事。”叶成蓁话锋一转,回敬道,“你若真心疼,一个念头就可散去乌云,不必苦等三月,等我来开口解释。”
各怀鬼胎的人彼此对视,谁都不愿退让。
“你这娃娃,伶牙俐齿,一点亏都不肯吃,日后要惹大祸的。”
茯风摆出前辈模样,循循善诱。
叶成蓁根本不吃这套,反唇相讥道,“前辈久居山洞,不知外面星移斗转沧海桑田,许多事已与过去截然不同。拿以前的道理说现在的事,轻则解决不了问题,重则误人子弟,流毒无穷。”
“哼,你嘴上说得好听,还不是只顾自己修炼,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至少我没有骗他。”
蛇打七寸,叶成蓁一句话堵得茯风哑口无言。
他自知理亏,怒而放狠话,“任你再巧舌如簧,不说出如何得知此地,如何知我姓名,就休想从这里出去!”
叶成蓁把这话当成邀请,欣然应下,“前辈有请,晚辈莫敢不从。”
盘腿坐下,这便要继续修炼。
茯风黑了脸,阴恻恻道,“话别说太满,想要在这儿修炼,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刹那间,天旋地动。
森林拔地而起,落叶铺满荒漠,无数妖物在林间飞奔,仰天长吼,声势浩大。
远处,地脉起伏拱出高山,熔浆自石心下喷涌而出,高温融化岩壁,草木燃起大火,因落雨生出浓烟,又因狂风烈焰燃烧,携带所有滚滚而来。
众兽惊恐,狂奔躲避,声若雪崩。
众鸟哀鸣,展翅逃脱,羽落如刀。
陈飞扬哪见过这阵仗,心魂震颤,没当场瘫软在地,已是胆气十足。等他回过神来,赶紧伸手去推叶成蓁,“快,快跑!”
空荡触感回应了他的话。
陈飞扬意识到不对,侧头去看,身侧哪还有人。
危急关头,百里成臻竟一声不吭率先逃走!
陈飞扬气到内伤,眼见妖兽已奔至面前,顾不得再想,赶紧调转方向,拔足狂奔。
可惜双腿跑不过四只脚,片刻功夫,最前面的妖兽的已经追了上来,在他耳畔怒吼。
生死之间,茯风的声音骤然响起。
书册浮现在眼前,排列整齐的金色文字随着声音一字字钻入陈飞扬眉心,不用去记,所有的内容自动在眼前展现,是一篇残缺的剑诀,不知著者,不知出处。
“小子,靠两条腿可跑不过妖兽,想要活命,就学这剑诀,你敢学吗?”
“有什么不敢。”
陈飞扬年纪小胆子大,为保性命,翻身上了一头犀牛兽的背部,就地学起剑诀。
他虽资质底下,但因有婚约在身,也得到过族中的尽心教导。有好底子,学什么都快,不过片刻,便有模有样的挥动手中剑,尝试出招。
妖兽探头试图咬他,陈飞扬纵步跃起躲过攻击,回身一剑飞出。
那剑还是十岁时族长安慰他所赠,顾及年岁,剑身比普通剑短一寸,刃偏钝,介于轻剑与重剑之间,做练习尚可,做武器却大大不足。
奈何他打猎时常用的刀刃未带在身上,只有这不伦不类的剑能用来防身。
陈飞扬只想试试剑招,没报太大希望。
结果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剑身打着旋儿擦过野兽脖颈,刃部虽钝却因快速转动变得锋利无比,一剑就切掉妖兽头颅,滴血未沾,重归手中。
妖兽来不及哀嚎,身体就轰然倒地,被狂奔逃命的野兽践踏,与地上尘泥融为一体。
“果然很适合你。”茯风双手抱怀,出现在陈飞扬身侧。
陈飞扬抚着剑刃,不禁感慨,“好厉害的剑诀!”
“大惊小怪。”茯风嘲讽道,“能被《天极要闻》记载的剑诀,哪怕是残缺不全,都比你那什么家族传承要有用得多。你若早些遇见我,修为也不至差到这份上。”
说话间,犀牛兽被倒地的妖兽绊住,前腿扑地,壮硕的身躯猛然倾斜,陈飞扬受到连累,直接从牛背上滚落下来,落到慌不择路的兽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