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心里闷闷却也不由暗想:这小正太跟头小牛似的,摔倒都不怕,怎么害怕她轻飘飘几句话?
可是也正是小不点儿的一句童言,让她免于尴尬处境,她扯扯嘴角,另一辆马车,是洛如言她们所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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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巍峨庄严,入了富丽秀美的宫宇大门。
一行人进了太后所在钟萃宫。
钟萃宫分为主宫钟萃宫,三大殿,以及数个众星拱月小行宫。
她们今日去的是蔚和殿。
蔚和殿是魏晚音避夏消遣的宫殿,朱瓦高墙,玉石为阶,珠玉嵌门,他们迈过百步长阶,走到理石浇筑成的门廊。
宫人入殿通禀。
得到通禀,宫人引路带他们跨入高栏,步入钟萃宫内内殿。
进宫以来,她如今看到的许多太监宫女,弯腰都是保持九十度以上!
蔚和殿内。
陶陶这才见到大魏太后,她的这位姨母端坐在正位,头发乌黑,云髻堆叠透绿的珠翠,凤簪大气,身着墨绿绣清荷掐金丝广袖罗袍,常服,却也雍容华贵,杏眼,薄唇,面敷白|粉,红唇如血,光看五官,是与魏晚照有五分相似。
不过,她眉间和唇边的皱纹明显,明明比魏晚照大七八岁,看起来却比魏晚照大了十岁有余。
陶陶跟随魏晚照向太后行礼。
待她们行到一半,太后这才亲热道:“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了!”
陶陶跟着魏晚照把未毕的礼节行完。
魏晚音勾唇,起身拉过魏晚照的手:“妹妹还是这么漂亮,可是哀家却老了。”
魏晚照恭维:“太后娘娘洪福齐天……”
魏晚音打断她的话,“可别,妹妹也学宫人那一套了!”
陶陶暗自感叹,这位姨母确实不甚简单。
魏晚音许久不见魏晚照,可是看到魏晚照还是如往日那般美丽,这让她不由暗暗嫉妒。
她被深宫磋磨多年,无休无止的算计,让她年华老去太快。
他们去了花厅,内置清凉冰块,更有宫人颔首用小扇扇风催动凉气,厅内凉爽宜人,置了四个雕花瓷盆,大小两个成人合抱也抱不住,养着盆盆睡莲,间或有小鲤钻出水面,扬起水珠,落在圆叶上。
桌上摆着一个白釉茶器,善茶道的宫人手法优美娴熟,“这是皇帝特为哀家觅来的,这茶树自然生长,长在高崖峭壁,一年只产出七两,皇帝登基以来,今年采的茶,竟是比往年多得了三两!”
魏晚照自然垂首恳切道:“太后娘娘圣明,百姓安居,是皇上潜心向政,风调雨顺,这是民心所向,天之所向!”
宫人素手为她们沏上茶香幽远的清茶,她微尝了一口,少了丰厚酸性土壤的茶树生产出的茶叶带着涩味刺着舌头。
花厅宴客,魏晚音自然是坐在主位,魏晚照和陶陶依次靠下,小陶然则依偎在魏晚照怀里,不时挣脱魏晚照的桎梏跑去飘着粉白睡莲的青花瓷盆处,逗一逗钻出水面的大胆小鱼。
魏晚音勾唇瞧着活泼好动的小家伙,笑着伸出涂了丹蔻的长指,摸了摸白嫩嫩的小陶然:“哟,这小子长得可真和小白面团子似的!”
小正太一点儿不怕,嘟着小嘴道:“太后娘娘,那是因为我从小就爱吃白面!”
魏晚音觉得小家伙是真有趣,乐道:“小然叫哀家姨母便可以了。”
小陶然乖乖叫了声“姨母!”
“小陶然可还记得姨母,你三岁时哀家还抱过你呢!”
小正太鼓着肉嘟嘟的小脸,挤着小粗眉想了一会儿,认真道:“我那时候还没长大,不记得了!”
哟,小正太你现在难道就长大了?刚才还痛哭了一气呢!可是如今的小口气却也让她失笑,陶陶躲在魏晚照身后后偷笑。
魏晚音侧眸,她也一早就注意到坐在魏晚照身旁的陶陶。
女孩儿穿着嫩黄烟纱长裙,细腰一掐,实在动人,长发如墨,轻巧地别着玉簪花白玉簪,别有一种清媚的少女娇美姿态。
若说一年前的陶陶还是没张开的花骨朵,现在的她已然是含羞欲放的兰花。
长得是真的好,皮肤白得赛雪,眼神清澈澄净,虽然稚嫩了一点,但是气度上倒是有几分先皇后的风采。
“妹妹,我们不过一年没见,没想到陶陶居然出落得大姑娘了!”魏晚音眼波扫向魏晚照,嗔道:“妹妹还真是宝贝女儿,也不将我侄女多带出来!”
魏晚照笑道:“太后娘娘谬赞了。”
然而魏晚音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放下清茶:“妹妹,陶陶还未定亲吧!”
魏晚照据实以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未曾。”
那就好!
魏晚音笑笑:“正好,哀家这里有一个好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