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晏国之南的青城县桃花镇,最近发生了一桩新奇的事儿。
桃花镇虽不大,但与青城县城相隔不远,所以是也算是个繁华热闹的所在。镇中百花街上,店铺林立,人流熙攘。
百花街东头的巷子口,新近开了一家酒肆,店名“藏春酒肆”。店中售各样酒水,其中由店主亲自酿制的“藏春酒”颇得众人青睐。这倒不是什么新奇事,新奇的是,那店主是个女子。女子抛头露面当垆卖酒,本就是极少见,更何况那女掌柜还是正当妙龄的美娇娥。
听说酒肆新开张那天,有好酒者入得酒肆,一进门,就见那千娇百媚的女掌柜俏立柜台之后,一颦一笑,一言一行,皆是万般风情。众酒客顿时脚底发软,浑身发酥,酒还未上桌人已是先醉了。
一时间,桃花镇待头巷尾都在谈论那女掌柜,不知她自哪儿来,为何以一介弱女子之流开得一家酒肆?她酿酒的技艺又自哪习来?更有好事者悄悄打听,她生得那般貌美,可曾许了人家?镇子里那些正值婚配年纪又未定亲的公子哥儿,更是有些心思萌动了。
只是半月过后,众人不禁又有些泄气,因为那女掌柜并不常常见到。酒肆平常由一个老伯坐镇,领着几个个跑堂的小二哥在店中忙碌。虽是不常得见那女掌柜,不过那店中酒水着实不错,那藏春酒更是醇香甘冽,是以店中生意还是日渐兴隆,每日里人来人往,坐无虚席。
这一日正午之时,藏春酒肆之内,照样是坐得满满当当的。酒肆不光卖酒,还卖些下酒的菜肴,五香酱牛肉、蜜炙酥鹅肉,酒槽凤爪、酒鬼花生之类的,种类不多,倒是样样味道上佳,很讨食客欢心。
就在众人正津津有味品着酒吃着菜之时,忽听得大堂中间的桌上,突然传出一阵拍桌子的声响。紧跟着一道很是咋呼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啊呸!什么藏春美酒!这酒分明苦的,这黑心的店家,居然敢黑本大爷!”
众人听得一惊,纷纷心扭头循声望去,只见中间的大桌之旁边,坐着一个身着绿底绣金团花的锦袍,一脸肥肉,顶着个滚圆肚子的男子,一左一右围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家奴。
众人一见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什么时候这桃花镇的“呆霸王”刘充也来了这酒肆里?刘府家大业大,独子刘充是个游手好闲惯会欺男霸女的纨绔,桃花镇人人视若瘟神,见而避之。这藏春酒肆算不得什么大店,按理说刘充一向是瞧不上的,这会儿看他样子又分明是找茬的,莫不是对那娇媚的女掌柜起了歹心?众人不由得捏了一把汗来。
“这酒果然是苦的!喝坏了我家少爷的肚子,还不快点将你们掌柜的叫出来!”
果然,一个身形粗壮的家奴一脚踏在了桌上,指着立在桌旁店小二的鼻子喝道。
店小二吓得一哆嗦,赶紧将眼睛投向了柜台之后。柜台之后有一老者缓步走了现来,他五十开外,两鬓微白,一脸的和善之色。
“这位公子,本店的藏春酒是掌柜的亲手酿制,选料及工艺都极为上心,绝不可能有苦酒酿出,公子莫不是弄错了?”老者语声温和道。
“呸,你这老东西!这话里意思是我家少爷说假话讹你了?你既不信是苦的,你自己喝喝看!”
那粗壮家奴一边喝骂,一边将桌上喝剩的半碗酒举起了起来,递至那老者的嘴边一副要硬灌下的模样。
老者一惊,退后一步,伸手接过了酒碗,正欲用指头沾一点酒试试味道。
“云伯,这酒不必试了……”
一阵年轻女子的声音自后堂传了出来,声音清脆,清亮不失婉转,令人听来悦耳至极。
那老者闻得声音脸上面色一松,身旁的站着的店小二也明显松了口气。
这是那女掌柜出来了?众人忙抬头看去,只见后堂果真走来一个小女子,十八九岁的模样,身着湖色素面妆花褙子,藕色的轻衫裙。一头乌发轻挽,秀眉轻挑,双眸盈盈若秋水,面比芙蓉娇三分。她轻移脚步,衣衫飘动间,更显身姿窈窕,气质卓然。
果然是个千娇百媚、绰约多姿的美娇娘!众人惊叹一声,那刘充更是瞪大了一双细缝眼,一张嘴也张得大了忘记合拢。
那女掌柜快步走了过来,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的黑衣男子,身形瘦削,五官英挺,但是一脸的冷峻之息。
“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