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掌柜的。”帘杏答应一声出了门。
“大人,有话便请直接讲来。”卫凌月轻笑一声道。
顾牧之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抬眼打量了卫凌月片刻,一双朗朗星目之内,露出了熟谙亲切之息,像是对着认识已久的故人。
卫凌月迎着他的眼神,心里微微一动,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感觉这眼神很是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月儿,你当真不记得我了?”顾牧之自坐上站起了身,看着卫凌月突然间开口了。
月儿?卫凌月听得顿时脸色大变,月儿是她的乳名,自双亲去后,她已是多年没听人唤过自己这个乳名了。却不想这个顾牧之竟当面叫出了这个名字来。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如此唤我?”卫凌月面上仍是强持着镇定,声音却是微微有些颤抖了。
“没想到长大后的月儿竟将琰哥儿给忘了个干干净净……”顾牧之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惋惜,面上却仍是带着晕暖的笑意。
卫凌月听得顾牧之的话,端着茶盏的手一抖,她放了茶盏,蓦然站起身,仔细看顾牧之两眼,直过了好半晌,口中才有些不可异议地说道:“琰哥儿,琰哥儿……你……你是顾琰,你真的是顾琰吗?”
“琰哥儿现如今是不是长歪了?所以月儿一点也认不出来了?”顾牧之两眼看着卫凌月,声音里有都是激动之息。
“不,琰哥儿如今相貌堂堂,又做了一县的父母官,果真是个有出息的……”
卫凌月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揉了揉眼角。从前的事儿霎那间全都涌上了心头。
当年在南州城,卫家是首屈一指的酿酒世家。卫家的佳酿“春满园”更是闻名整个大晏,成为专供皇家的贡酒。当年顾牧之的父亲顾明诚是南州县主薄,因爱好小酌几杯,与卫凌月之父卫冉成了莫逆之交。
当年顾明诚经常微服带着才几岁的顾牧之去卫家酒肆,卫凌月儿时淘气,经常背着母亲上酒肆玩耍,一来二去,便和顾牧之相熟了。
这样算起来,她与顾牧之,算得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了。只是三年之后,顾明诚调去了外地,两家渐渐也就失了联系。卫凌月怎么也没想到,时隔多年,自己竟在这桃花镇又遇见了他,更没想到,他竟是成了青城县令,更让她意外地是,他竟然还认得出她来。
“当年远在登州之时,家父闻知卫家出事了,一时大为惊慌,奈何他官微言轻,费尽了心思托人到京城打探消息,却是得知卫伯父流放途中不幸亡故的噩耗。他后来还派人去了一趟南州,得到的消息却是卫母病故,卫家长女带着一双弟妹举家搬走的消息……”
顾牧之轻缓着声音述说着,看向她的眼中有了湿意。
“家父这些年一直放心不下,得知我外任青城县,他一再叮嘱我要设法寻找卫家后人,真是苍天有眼,竟叫我遇到了月儿……”
顾牧之一边说着,一边又看看卫凌月,脸上是一副欣慰之极的神色。
“顾伯伯他……他真是有心了……不过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这都十余年过去了……”卫凌月听他提起双亲,忍不住泪水在眼眶打转,她忙忍了泪,轻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