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身着大红喜袍的赵聿与他随侍的小太监款款入内。
早已等候多时的司仪女官携一众宫女福身请安,问候过后她命宫女奉上合卺酒。
“太子殿下、太子妃,请饮合卺酒。”
赵聿淡扫了眼承盘里搁的合卺酒,顺手拿起一杯长臂一伸。
孟佼佼也起身效仿他拿起另一本合卺酒和他交臂。
握着酒盏凑到唇边,盯着酒盏中盛的酒,孟佼佼忽然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如果她没记错,按照剧情原主在成婚当夜喝完合卺酒就昏睡了过去,睡到次日正午才醒导致她没能准时去给帝后请安,惹得帝后震怒从此再没给过原主好脸色。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男主赵聿,他故意下药迷魂原主目的就是要断她的后路。
要知道一个人给人最初的印象可以影响许多事,原主在拜见公婆这天失仪,在封建古代的结局可想而知。
也难怪原主到最后会走投无路,想必她手中的酒桶书中一样是下了药的。
要是喝了就正遂男主的意,她势必会走原主的路,若是不喝……
眼看赵聿举着合卺酒就要一口饮下,她忙出声阻止:“殿下!妾不善饮酒,这合卺酒要不还是免了吧。”
赵聿执酒盏的手一顿,旋即冷声道:“孤记得从前太子妃喝酒如饮水,还当着孤的面喝过整整一坛女儿红,怎得现在连个合卺酒都喝不了了?”
孟佼佼如鲠在喉。
算她失策,原主居然是个能喝酒的,既然这招不好使,那她只能换一个法子了。
思忖片刻孟佼佼道:“殿下,合卺即是交杯,咱们还是换杯喝罢,这样要吉利。”
话说出去她自己都不信,但说出的话已经是泼出去的水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戏。
赵聿漆黑的眸子微沉。
她两次推阻喝合卺酒,无非是怕他下毒。
揣测到孟佼佼的意图,他没有戳穿,而是浅浅的点头,手中的酒盏毫无保留的递给孟佼佼:“就依太子妃的。”
孟佼佼诚惶诚恐的接过男人递与她的酒盏,屈身言谢:“多谢太子殿下。”
狗男主挺好说话,就是不知道这盏酒会不会也掺了毒。
赵聿拿过孟佼佼手中的酒盏便一饮而尽,他用行动证明了她方才的酒没有毒。
孟佼佼则像握烫手山芋似的迟迟不喝。
薄唇紧抿赵聿握着空了的酒盏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男人灼灼的目光落在身上,直叫孟佼佼头皮发麻。
好家伙,这是等着她喝完呢。
孟佼佼屏息凝神,视死如归的抬起酒盏。
然而她还是没有勇气喝下,她以袖遮挡住酒盏手微微倾斜,将盏中酒尽数倒在宽袖中。
酒盏空后她舒了口气,唯恐赵聿发现,她还做作的仰首用唇贴着空酒盏,这才敢放下手搁落空酒盏。
负手藏住浸湿的长袖,她心虚的瞥向赵聿。
他应该没发现她使得坏吧。
喝完合卺酒,赵聿挥袖冷声屏退了宫人:“你们先退下吧。”
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良久赵聿开口道:“孟佼佼,你方才不肯喝合卺酒是怕孤下毒吗?”
他的直言不讳让孟佼佼愣了愣,随后讪讪一笑道:“殿下在说笑吗?我哪会怀疑合卺酒有毒?”
赵聿剑眉轻挑,反问道:“没有嘛?”
她自以为做的掩人耳目,殊不知方才她倾倒合卺酒的小动作全部落入他眼中。
都成婚了她还想着耍心机,真是死性不改。
孟佼佼一本正经的道:“妾真没有误会,只是、只是妾的月事来了所以不宜饮酒!”
这个解释堪称完美,揪不出漏洞堪称完美。
赵聿缄默半晌,尔后道:“你放心,孤不像你是会用龌龊手段行事的人,只要你恪守本分,孤不会拿你怎么样。”
“是,妾谨遵太子殿下教诲。”孟佼佼羽睫微垂,明面上顺着他的话颔首应是,心下却是腹诽。
狗男人嘴上说的漂亮,还说自己不会用龌龊手段行事,那刚刚喝的合卺酒算怎么一回事。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赵聿这个男主不过如此。
赵聿敏锐的捕捉到孟佼佼眼神细微的波澜,眸色沉了几分。
“早些安置吧。”
撂下这话便他甩着衣袂扬长而去。
男人的身影消弭在视线前,孟佼佼才稍稍缓了过来。
瘫倒在床榻上,她哀怨的叹了口气。
终于送走了瘟神,这第一关也算勉强熬过去了。
可这接下来的路又该怎么走呢?
她不是专业的演技派,迟早有一天她会被败露,身份一旦被戳穿她肯定会比原主的结局还要凄惨。
这时肚子不适时的咕咕响了起来,孟佼佼腼腆的捂了捂肚子,向外喊去:“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