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兴伦似乎心情不太好,他眉头紧蹙,绕过单莹莹略带不耐地说:“我现在没时间,有事晚点再说吧。”
他急着去找那个男生确认,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线索。
单莹莹手背抵在腰间,一字一顿地说:“我知道那天是谁救了你!”
果然,下一秒花兴伦就收住了脚步,他急急回头,眉峰拢得更紧,“你再?说一遍。”
单莹莹:“我说,我知道是谁救了你。”
花兴伦:“谁?”
单莹莹一伸手,把护膝递到花兴伦面前,然后对着体育组偏了偏头。
花兴伦看了她一眼,好脾气地接过护膝转头进了体育组。
单莹莹大口呼吸,两只手不停地在腮边扇风。
天呐!她竟然把大佬当成了跑腿小弟,她简直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可是怎么办,真的好爽啊!
小小年纪的她怎么能抵住这种诱惑?!
单莹莹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了根蜡,莹宝好走,天堂里没有大佬。
花兴伦不知道他一进一出体育组的时间里单莹莹竟然脑补了一场生死大戏。
他保留着最后一丝耐心问:“到底是谁救了我?”
单莹莹小脑袋一扬:“姜宝儿,姜果救的你。”
就是那个受了委屈你还不帮她澄清的,可爱的姜宝儿救了你!
想不想痛哭流涕?有没有悔恨终生?
单莹莹抱紧双臂,悠哉悠哉地等着看好戏。
没想到花兴伦只是十分失望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哎哎哎?”单莹莹小跑着追上他。
花同学你那是个什么鬼表情?!
她快跑两步拦在花兴伦面前,“你什么意思啊?不相信我?”
花兴伦停住脚步,面无表情,“不是姜果。我晕倒那天是周五,她是下一个周一才入学的。”
“对呀。”单莹莹点头。
花兴伦凶神恶煞地看她,抬腿又要走。
单莹莹:“可是周五那天姜宝儿提前来学校面试来着。”
花兴伦闻言如遭电击,电光火石间他回?想和姜果的对话:
“你是第一天到一中上学的?”
“是的。”
周五是来面试的,周一是第一天上学的……
没毛病啊!
花兴伦死死闭上眼睛,过了许久又问单莹莹:“你怎么确定是姜果?”
单莹莹瞄了他一眼,少年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她有些害怕,老实回?答:“姜宝儿自己说的。她第一天上学就知道体育器材室的位置,她说她面试那天在那遇到一个晕倒的人,”单莹莹拍了拍脑袋,努力让自己想起更多,“对了,姜宝儿还说那人流血了,她还送给他一枚创可贴。我就知道这么多了,不信你自己去问她吧。”
花兴伦眼中的戾气散尽,眼角眉梢渐渐漫上了一层喜悦,像一只初见世界的小兽,激动,窃喜,又手忙脚乱。
可突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茫然无措和懊悔自责。
单莹莹目不转睛地盯着花兴伦,他的神情和她预料的差不多,但她却没有想象中的解气,反到有些同情他。
或许是看惯了花兴伦高傲矜贵的样子,他这样一幅接地气的表情让单莹莹有些接受无能。
哎,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就是容易博取同情。
单莹莹深深鄙视自己的颜狗属性。
“我知道了。”半晌,花兴伦缓慢开口。
单莹莹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花兴伦:“我信你,走吧,回?班级。”他再?次开口情绪平复许多,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单莹莹又开始不爽了,追着花兴伦问:“那天你看见我们三个了对不对?为什么谷力夫问你的时候你不帮忙澄清呢?当时那么多同学在,你知不知道对姜宝儿的影响多不好?”
花兴伦语气认真:“是我不对,就算不是姜果救了我我也应该及时帮她说清楚的,”他顿了顿,声音有些飘,“我只是……有些嫉妒。”
单莹莹没听清,“你有些什么?”
花兴伦轻笑,“没什么,这件事我会帮忙解决的。”
第二天早上大家照常训练,姜果起得有些晚,到操场的时候只看见花兴伦一个人等在跳高场地。
姜果下意识停住脚步。其实她知道那天花兴伦看到了她们三个,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当谷力夫那样问的时候他只说自己不知道。
或许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坏女生吧。
姜果不想凑过去自讨没趣,她四周看了看,想找其他同学一起训练。
花兴伦在这等了姜果一个早上,还费尽心力地支开了单莹莹和项野。可他一见姜果闪躲的眼神忽然又有些心疼。
小姑娘一定委屈坏了。
他冲姜果招了招手,朝她走去。
花兴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柔一些:“不是想让我教你跳高吗?走吧。”
姜果声音很小,“不用了,项野已经在教我了。”
花兴伦微微弯腰凑近她问:“项野在哪呢?况且你怎么知道我就没他教的好?”
姜果后退了两步,“真的不用了,”她转头往回?走,“我今天不舒服,本来就是要跟他请假的。”
花兴伦快步跟上,“你哪里不舒服?”
姜果她鼓着脸颊看他,没说话。
花兴伦忽然明白过来,干咳两声,不自然地别开脸。
两人一起走到教室,花兴伦有些别扭地问:“那个……用不用帮你接点热水?”
姜果摇头,晃了晃手里的杯子说:“还是满的呢。”
花兴伦:“……哦,那你喝完了叫我,我帮你打热水。”
姜果乖乖回?到座位,未置可否。
午休的时候单莹莹捧着手机激动地拉姜果,“姜宝儿姜宝儿你看这是什么?”
姜果脸色有些白,视线望过去看见又是学校论坛的一个帖子。
单莹莹手指划过屏幕,眉飞色舞地说:“上次发帖那个人出来澄清了,你看看还发了我们三个人训练时的照片,他承认自己以偏概全误导大家,还给你们两个道歉了。”
姜果仔细一看,还真是,帖子言辞恳切,还贴了很多张三人一起的照片。
单莹莹拍拍姜果的小肩膀说:“这回?彻底澄清了,放心喽?!”
姜果弯弯眼睛点头,她想了想问:“可是这人为什么要出来澄清呢?”
单莹莹想起花兴伦的话,他说这件事他会解决,她不确定是不是他帮忙解决的,于是笑着安慰姜果道:“管他呢,大概是良心发现了呗。”
运动会临近,运动员的训练越来越紧张,姜果生理期差不多结束的时候重新开始了训练。
姜果耽误了几天,跟单莹莹拉开了进度。花兴伦主动出面,揽过了姜果教练的职务,让项野继续带单莹莹训练。
项野觉得这是最优方案,毫无异议。
单莹莹知道花兴伦没有恶意,也乐于帮助两人和解。
于是,姜果被分给了花兴伦。
运动会前一天晚上,花兴伦带姜果最后一次训练。
与其说训练不如说是巩固要领、增强自信。
花兴伦给姜果调了一米的高度,如今姜果已经能顺利通过了。
他站在身后冲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姜果抿着唇低下头没说话,心里却有点藏不住的开心。
那是努力换来的成就感和他人给予的肯定。
是一种全新的人生体验。
接下来花兴伦把高度升到了一米二,姜果本来已经顺利通过了,但因为冲得有点猛了,过杆后身体重心一偏,眼看着就要摔倒。
花兴伦迅速冲了上去,可还是迟了一步。
姜果身体下坠,本能地够了一下花兴伦,不想两人却齐齐摔在了垫子上。
姜果一时没反应过来,僵着身体不敢动。
花兴伦胸膛震动,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姜果耳边响起:“还不起来,人肉靠垫很舒服?”
姜果脸一红,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转过身不看他。
花兴伦在她身后低笑出声,而后又懒懒地问:“有没有受伤?”
姜果抠着手指,僵硬地摇头。
花兴伦仍旧笑,“走了小不点儿,时间差不多了。”
姜果偷偷回头看他一眼又迅速转回去,“……哦。”
两人一前一后往教室走,花兴伦忽然问:“明天我跑一百,你会不会来给我加油?”
姜果嘴唇动了动,最后说:“我听老师的,老师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花兴伦笑她:“这么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