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知道的也太彻底了吧。
不,端王并不想这样知道。
女子回来了,端王替她开的门,她端着饭和泛着热意的药回来,端王不喜欢喝药,哪怕这东西很管用。
可那药熬得很稠,可以猜出来,已经熬了几个时辰了,要是不喝,怕是不行。
不过这也意味着他到了这身体上已经几个时辰了。
他忍着苦,喝了下去。
他记得女子叫这句身体怜儿,他试探地叫了句:“姐姐。”
待他叫完后,这女子哭了,她抱住他,“我不该回来之后竟让你一个人呆着的,我该多体谅体谅你。”
端王思索一下,他见这女子是在鳞悟寺,那时她突兀地在自己眼前过去,引起他的注意,他继续不动神色地试探:“鳞悟寺的事我并不在意,我没事的。”
他猜测这两人都该是公主的人,可她们都没完成公主交给她们的任务,所以才这般丧气。
女子更是悲伤:“我不该让你和知徽见面,要不是他多嘴,你何至如此。”
猜错了,端王想。
知徽,这是佛子的法号。
原来和佛子有关,与公主无关。
端王在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佛子的名字,但他回去打探了,佛子并不是个面热之人,不会见谁都告诉,佛子在宫内数月,能从佛子口中得知法号的不过三四人而已,除却皇帝和太后,连皇子也不过一二人,这个女子又是如何得知,她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
端王又道:“我其实无所谓的,重要的不仅仅是我。”他很会四两拨千斤,尤其在炸人方面。
女子面色一变:“你知道父亲让我嫁给商户了么,我确实无能,没办法改变,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求父亲,把你从府里带出去,其实也没那么惨,或许他会因为父亲的身份,对你我会好一些。”
柳凝不知道知徽和柳怜说了什么,只知道柳怜回来之后笑都没了,她只能从近处的事猜测。
柳凝见到柳怜目色坚定,她以为自己猜对了,实则是皮相内里的人诓她。
柳凝的这话里,是不坚定而又不得不安抚的虚妄,端王心道,他来的太不凑巧,这姐妹情深的戏码原本该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可自己却是鸠占鹊巢,平白享受这份亲情。
端王容忍这女子哭泣,待泪水阴过衣裳,热意穿透这肩膀时,他开始暴躁,没来由的,或许是这具身体本身的意志。
“她”在怜惜自己的姐姐。
端王想道: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嫁给商户。可他忽然止住了,他不知道如今是怎么回事,不敢平白地下承诺。
柳凝照顾端王到下午,但她还有事就走了,但她对端王道:“我晚上会回来。”这段时间,端王已经彻底搞明白他是谁,他在哪了。
这具身体,是丞相的女儿,那个传闻在养病的女儿,他完完全全没想到,丞相的女儿,竟然会在这一方小院,没有自由。
真是可笑,人心多变,哪怕是亲生骨肉,在亲疏之下,也有鸿沟。
端王对柳怜这个名字有印象,当时他从战场归京,身穿甲胄,凛凛寒光,他手执龙鳞刀,身后是银甲兵,行在路上,百姓无不欢呼。
可忽有一处,竟闹了起来,两人大打出手,殃及了百姓,端王手下看到,立刻止住了这打闹,端王平白来了兴趣,竟上前问道:“你们为何而打?”
两人一人一句,拼起了闹起来的缘由
“因为你太吵,气走了柳怜。”
“明明是你非要娶她,她才不敢留。”
“丞相一定会收拾你。”
“明明是收拾你。”
……
军师在一旁听得啧啧称奇,道:“丞相女儿才十余岁,竟有这番魅力,不知那她生得如何。”
这理由如此无聊,端王冷淡着一张脸,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