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另一个悬浮椅上,滑到加纳身旁,“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呢,我是你永远最?忠实的听众。”
加纳嘴唇翕动,沉默了好久,才张开?嘴:“江寒白的情热期很快就会来了。”
“他是二次分化的alpha,没有omega标记,会死在情热期的。”
他停顿了下,又说:“虫族那边,更多的是腺体毁坏的人类,连纯种的A和?O都很少?有。”
姬淮之支着下巴,呢喃:“是的呢。”
“帝国对A和?O,尤其是二次分化后的A和?O,都当做稀有物种对待,保护的那么好,还有大量的福利政策,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去帝国以?外的地方呢。”
他叹了口?气:“看来,江寒白先生很想赴死呢。”
加纳略显忧愁:“如果他因此死了……”
以?黛黛的性格,会很自责的。
姬淮之接话:“他一定是想趁死亡在黛黛心中留下一席之地。”
他啊了声?:“好歹毒的计谋!”
加纳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彻底被姬淮之带偏,思路根本正经不?起来,最?终只能吐出三个字:“心太黑。”
姬淮之点头,扎的乱七八糟的冲天?辫跟着一点一点,笑?眯眯的:“是呢,是呢。”
“玩阴谋诡计的,心都黑。”
那个冲天?辫,就在加纳视线之中跳动,他忍无可忍站起身,不?顾姬淮之的亲昵的抱怨,拆了他的冲天?辫,准备重新给他扎个干净整洁的辫子。
归黛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因为姿势原因。
加纳站起身后,姬淮之坐着,刚巧到加纳腰间。
虫子的翅膀忽闪忽闪,好像还洒在亮晶晶的粉粉,葱白的手指拽着男人的头。
而?男人也?抓着加纳腰间的衬衫,嘴里似是半推半就,欲拒还迎:“不?要弄了,加纳,不?要了……”
归黛歪歪头:“可以?加我一个吗?”
一人一虫顿时反应过来姿势的暧昧。
加纳忙退后两步,脸颊微红:“不?是你想的那样?。”
“加纳,别担心嘛。”
姬淮之笑?眯眯的:“黛黛加入后就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了呢。”
他温声?询问:“黛黛想被我们夹在中间,还是想在我上面?”
加纳忍无可忍又给了他一拳。
注意到他馒头大的拳头。
归黛把“想在中间”这四个字咽了回去。
找了个距离加纳远一丢丢的悬浮椅坐上,之后又滑到他们中间:“帝国最?近有发生权力争斗吗?”
姬淮之把光脑调出来,点开?几个画面投放在虚空:“最?近最?大的大事,就是帝国的太子殿下继位了。”
“这位太子殿下有一个早就嫁人姐姐,还有一个刚出生三个月的弟弟,对他实在造不?成影响呢。”
“至于君臣之间的争斗,军权在太子殿下手中掌握的很牢固的,很难篡位。”
“外敌入侵……最?终虫洞很平和?,一丁点怪物都没冒出来。”
归黛向后仰,推了把控制台,促使悬浮椅转着圈:“帝国可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加纳听到她莫名的话愣了下,又见姬淮之笑?眯眯地点头说是呢,他微微皱眉,忽然想到什?么——
“明天?是大朝会,全球直播?”
归黛盘腿坐在椅子上,到处摇摆滚动:“是啊。”
“可太子殿下在我们这里。”
加纳看着她的动作眼皮不?停的跳动,阔步走过去,按住她的椅子:“别这样?坐,很危险的。”
姬淮之:“加纳好细心呢。”
伊尾来的晚,只听到了最?后一句:“是的是的,就像我梦中的妈妈一样?。”
归黛忙拉住他的手臂,紧张道?:“今天?都打好几拳了,忍一忍明天?再站。”
加纳深觉有理,便收了手。
伊尾左右看了看:“没关?系啊,姬淮之可抗揍了!加纳不?要手软!不?要怜惜他,他是一只alpha啊!”
加纳:“……”
姬淮之慈爱地摸摸他的脑袋:“明天?早餐要喝核桃奶哦。”
伊尾:“?为什?么?”
姬淮之:“因为好喝。”
……
归黛住的船舱最?多的是不?规则装饰,或者是充满艺术气息的残缺饰品,很少?有对称或者完整的。
她在床上滚了两圈以?后,隐约闻到了浓烈的雪松味。
很浓烈。
很浓烈很浓烈。
忽然。
门被敲响了。
归黛实在不?想去开?门,按着床边的按钮,和?门外对话:“有事明天?说,行吗?”
江寒白淡漠的声?音传进来:“这件事很重要。”
归黛轻叹:“你这个时间来,我会觉得你在觊觎我的肉-体呢。”
江寒白:“……”
她打开?门,看到江寒白似乎有些无措,眼睫忽闪忽闪,脸颊染了薄薄粉色,很是局促。
归黛:“讲讲?”
她穿着宫廷式睡裙,丝线勾勒出洁白的芍药花,开?的极美。
而?空荡荡的裙子在她动作之间,衬得她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
江寒白垂下脸,雪白发丝也?随着落下:“我其实,不?是帝国太子。”
归黛:“所以?呢?”
江寒白愣了下,有些呆愣地重复:“所以?呢?”
归黛笑?了:“不?管你是谁,又在那段订婚之中扮演了怎样?角色,我们都已经没关?系了,知?道?吗?”
江寒白浅色瞳孔渐渐无神:“没有了吗?”
走廊之中的雪松味的信息素陡然炸开?。
归黛察觉到不?对,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对着江寒白毫不?犹豫地射了过去。
一秒不?到。
江寒白就瘫软在地,努力睁着琉璃般的眼睛望她,最?终还是在药物的作用之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察觉到信息素的姬淮之等人赶了过来。
加纳担忧:“出什?么事了?”
归黛把玩着手中的□□,漫不?经心地说:“情热期不?稳定而?已,再给他一针抑制剂吧。”
姬淮之还扎着那个冲天?辫,沾着泡沫,正在洗澡,身上连个浴巾都没围就赶了过来。
他听到归黛的话,双手交握成拳头,眼神晶亮:“黛黛好无情哦。”
“人家太子殿下可是放了一天?信息素引诱你呢,结果就挨了你这么一枪。”
“无情的让人更心动呢。”
归黛都没法克制自己不?去看他下面,实在过于显眼与凸出,无奈之下只能抬头望向天?花板。
姬淮之还很是崇拜:“黛黛!”
加纳忍无可忍地飞起来,攥住他的冲天?辫,冷着脸薅着他拖地走:“你给我正常一点!”
归黛冲姬淮之挥挥手,然后把江寒白交给了伊尾,让伊尾带着江寒白去姬淮之的房间好好睡一觉。
伊尾睁着大眼睛,不?解问:“为什?么要去姬淮之的房间?”
归黛沉思:“姬淮之会告诉你的。”
伊尾拎着江寒白后衣领颠颠地跑了过去:“好的。”
船舱又陷入一片寂静。
只余下淡淡的雪松。
船舱里的加湿器散发出淡淡的桂花香,冲洗掉了经久不?息的雪松味。
一夜无梦。
睡得很香甜。
次日。
归黛进浴室洗了个澡,氤氲水汽笼罩在逼仄空间。
柔软的毛巾擦过后颈,那里的腺体之上有一道?狰狞伤疤。
紧接着,就被贴了个搞怪的创可贴,图案与形状像是要将腺体吞没。
归黛打开?舱门就见到伊尾蔫儿吧唧地在她门口?守着,不?由得笑?了:“怎么了?”
伊尾听到动静眼神一亮,站起身:“黛黛,江寒白不?见了。”
归黛微微蹙眉:“你们三个人守着他,他凭空消失了吗?”
伊尾猛地点头,忽而?又摇头。
归黛:“???”
伊尾简单叙述了一下昨晚——
姬淮之被加纳薅着头发拖回房间了以?后,伊尾紧接着就跟了过去,然后敲浴室的门:“黛黛让我带着江寒白来找你!为什?么啊!”
隔着玻璃门。
姬淮之温柔询问:“一起洗吗?一起洗我告诉你哦。”
加纳每天?都处于忍无可忍的状态,很想打开?浴室门再给他一拳。
但走到浴室旁边,忍住了。
谁知?道?一回头,江寒白就不?见了。
归黛感?叹:“帝国的太子殿下果然很神奇。”
伊尾伤心又自责:“对不?起黛黛,我没看好他,这么简单的任务我都没完成……”
归黛搓了搓他脑袋:“你道?什?么歉呢,都是江寒白太狡猾。”
姬淮之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点头笑?眯眯地附和?:“是的呢,他的心,太黑了!”
伊尾眼泪汪汪:“真的吗?”
归黛:“对啊对啊。”
“你又不?是江寒白的腿,怎么能时时刻刻看住他在哪里呢?”
这个逻辑关?系很顺畅。
伊尾接受的很迅速。
驾驶舱内。
这里几乎是飞船上所有设备的终端。
加纳正在调昨晚的姬淮之房间的监控,不?管放慢多少?倍速,都找不?到江寒白的身影。
姬淮之见状:“你可以?看看我船舱里的监控呢。”
一时间,两人一虫都震惊看他。
姬淮之面色未变,笑?眯眯的:“怎么这么惊讶?”
“人家想欣赏自己的英俊的睡颜都不?可以?吗?”
伊尾拉着归黛的衣袖,用气音问:“黛黛,我想吐。”
归黛的逻辑始终在线:“咽下去吧,虽然都是从身体的洞出来,从下面走要舒服点。”
伊尾咽了口?口?水:“好。”
加纳:“……”
他揉了揉太阳穴,看着这群熊孩子,对着最?骚包的那个说:“把监控录像穿过来。”
姬淮之在光脑点了几下:“好了,”
“放慢到1024倍看。”
伊尾盯着缓慢至极的画面,“哇,黛黛你看,我们动作慢的好像都喝醉了一样?。”
监控画面上,三个雄性围在了浴室门口?,床上躺着个脆弱苍白,又因为伊尾把人带走时过于粗-暴而?衣衫不?整的美人。
画面太美。
归黛不?想参与评价:“……”
“消失了!消失了!消失了!”
“他不?见了!”伊尾叫喊着。
江寒白,凭空消失了。
这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几乎超越了所有科技的可能性,促使他们去想一种超自然的现?象。
归黛与其他两位面面相觑,姬淮之都不?笑?着开?玩笑?了。
他说:“我们再试试2048倍速?”
不?管降低多少?倍速,依旧是如此。
找寻不?到任何消失的轨迹。
凭空一下,彻底不?见。
姬淮之又笑?了:“我们在宇宙之中,总会见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啊呢。”
归黛深以?为然:“对的。”
“也?许我们从来都没见过江寒白这个人,都是我们幻想出来的。”
姬淮之:“对的呢对的呢。”
加纳沉默着把视频调回到江寒白登船时的画面,无声?地表示质疑。
又把今天?早上全网直播的大朝会画面调了出来。
——江寒白微微笑?着,礼貌而?疏离,又滴水不?漏地回答每个人的问题。
归黛认真点评:“我们应该升级一下监控设备,做个病毒检测,还要加强防御以?及攻击系统。”
姬淮之:“对的呢对的呢。”
加纳心好累:“……”
但还是按照归黛的话,把飞船里里外外都升级了一遍,还多加了几个粒子炮。
飞船内的雪松香也?消失殆尽,从未没存在过一般。
而?江寒白就好像真的如归黛所说的那样?,从来没有来过,一切都是他们的错觉,只是一场幻想罢了。
但去虫族的路线还是没有更改,原因是归黛想下地看看风景了。
虫族的风景就像童话故事里的花仙子世界一样?,美的让人觉得世界仿佛都是虚假的。
公共休息区。
姬淮之闲着没事调了杯鸡尾酒,在自己试验之间犹豫时,刚巧见到归黛,便把鸡尾酒给了她。
“尝尝看?”
归黛试探性地抿了一小口?,辛辣刺激的感?觉渐渐上头:“姬淮之……不?准趁我醉了,把加纳给吃了。”
姬淮之:“……?”
“要分我,我们俩一起吃。”归黛说,“不?许吃独食。”
姬淮之淡定接话:“好的好的,加点蜂蜜芥末可以?吗?”
归黛:“好啊。”
她停顿了下,又说:“椒盐味的也?可以?。”
姬淮之见她趴在吧台,伸手挥了挥,自我陶醉,“我调的酒这么厉害。”
他想了想,又问:“你和?江寒白订婚以?后,有见过他不?对的地方吗?”
这是个很难以?忘怀的问题。
那个超自然现?象,即便当时不?在意,过了一段时间,又觉得还是无法忘怀,想要探究清楚,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么一丁点该死的对科学的好奇心。
归黛又支起下巴,脸色如晚霞般迤逦,浅色瞳孔浸了层水雾:“我们见面很少?的。”
“就只有在他情热期才见面。”
连肌肤之亲都没有过,而?是用了些特殊手段。
“……他把我绑着,蒙着我的眼睛,喂我吃一种药强迫我散发信息素去安抚他……”
——信息素只有在动情的时候散发出来最?有效,最?让人沉沦。
但平常的时候,二次分化后用来标记的信息素,即便omega不?是处在情热期也?是可以?起作用的。
这种强迫释放信息素,对身体的伤害极大。
姬淮之慢慢皱眉,他从吧台走出来,扶起归黛:“好了好了,你醉了,我送你回房休息。”
“乖,站起来,我们现?在一起去把加纳吃了。”
归黛站起身,搭着他走了会儿,意识渐渐清醒,后颈的腺体仿佛又在发烫发热,被人反复撕咬般痛苦。
打开?舱门的时候。
她闻着姬淮之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忽然又想到了江寒白清新的雪松香,嗤了声?:“想吐。”
姬淮之:“去浴室吐了,不?然你只能跟我睡了。”
归黛打开?浴室门:“我要洗澡了。”
姬淮之:“你一个人可以?吗?”
归黛歪头,眼神朦胧:“那,一起吗?”
姬淮之眼神一亮:“黛黛!”
又深沉地叹了口?气,痛心疾首:“为什?么,为什?么是在这种情况下邀请我!我怎么能趁人之危呢?”
他大义凛然地转身。
“不?过你既然这么热情……”
回答他的是浴室门合上的声?音。
姬淮之叹息,无奈地弯了弯眼眸,柔声?说:“我让机器人管家进来给你送衣服。”
浴室里响起水流声?。
夹在着黄鹂般清脆的声?音。
“好。”
姬淮之单手插兜,把刚刚进屋里是不?小心碰倒的奇形怪状的楼梯模型放正,金色眼眸盯着迷宫般的楼梯出神,透出些许的深沉。
他轻叹一声?,又把楼梯推倒,出了船舱。
归黛冲了个澡以?后差不?多也?清醒了。
那被酒,醉的快,清醒的也?快。
她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了浴室。
没有熟悉的雪松香。
但面前却坐着江寒白。
他还穿着消失那晚的衣服,是飞船上最?普通不?过的白色家居服,因为伊尾带着他拖扯,上面还沾染了灰尘。
——好像他一直都在这里,从未消失。
归黛眨了眨眼,用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珠。
毛巾落下的那刻,江寒白已经来到了她眼前。
“你怎么进来的?”
江寒白抿唇,见她随意擦拭了两下头发便放下毛巾,微微蹙起漂亮的眉毛,轻轻说:“不?擦干,会生病的。”
归黛无语。
“你想做什?么啊,江寒白?”
江寒白唇瓣抿的更紧了,将脸上唯一的艳色抿的发白,整个人病态又脆弱。
他说:“你愿意标记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伽小鱼1个投出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