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人,佳人在侧,加上两杯香槟在手,怎么看都是抱得美人归的最佳时机。
夏清夜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贴近自己时那滚烫的肌肤,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逼近和若有若无的试探,就像刚才握手,对方用指尖挑逗她时一样,仲阮沁无不在向她传达一个讯息——来一场一夜情如何?
她突然伸出手,挡住了仲阮沁更亲密的接近,在那瞬间,她甚至觉得此时的空气比室内的更加令人窒息。
“前辈,你这样,你爱人知道吗?”
仲阮沁往前倾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连带着那只磨蹭夏清夜的腿也收了回去,仿佛一下子就没了兴致。夏清夜趁机从被对方逼退的角落走到了灯光明亮处,瞭望远处那些星星点灯,她抱住双臂,摩挲了下自己冰冷的肌肤。
仲阮沁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随后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爱人,什么爱人,我没有爱人。”
夏清夜手中的动作一顿,心莫名被针扎了下,隐隐作痛,“那,太可惜了。”
仲阮沁不知道为何,听到对方惋惜的语气,陡然生出了一种烦躁感,她将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不悦道,“可惜什么?”
夏清夜苦笑着甩了甩脑袋,她觉得自己挺傻,或许是刚才的气氛太暧昧,以至于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她竟想从一个对她见死不救的女人身上奢望一段不该有的感情,那四年,不过也就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要不然,仲阮沁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出现在宗聪身边,这个圈子的人都清楚,宗聪的女伴,其实就是床伴。
夏清夜释然一笑,压在心中最沉甸甸的那部分突然就空了,她举了举酒杯,“谢谢前辈的酒,外面太冷,别待太久。”
仲阮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看着对方大腿一迈,潇洒离开时,竟生出了一种怅然若失来,好像,生命中什么重要的东西也跟着一起离开。
“你还没说可惜什么?”仲阮沁追问了一句。
“不重要了。”
夏清夜回过头来看了对方一眼,算是对过去的感情做个告别,她笑看着正被寒风吹乱发丝的女人,看着对方站在黑暗和光亮交接的地方,那影子像随时可能被黑暗所吞灭。
可惜,你永远不会再遇到一个像我这样爱你的人。
可惜,我决定不爱你了。
“你——”
“以后请多多指教。”
夏清夜一转身,撞上了一具特别温暖的怀抱,那种暖一下子驱散了她刚在寒风中所感受到的冷意,她甚至贪婪的想要再多汲取一会这样的温暖。
不过手中那杯香槟哗啦啦的全部都洒在了两人身上,衣服胸前一片湿淋淋的,正在滴水,透心凉。
“你这个女人!”
夏清夜被人推开,高跟鞋往后退了两三步,一滑,险些又摔了一跤,腰臀那边的伤被拉扯了下,立即拉回了她的注意力,她扶着自己的后腰,抬起头一看。
对上聂竹影那双要快喷火的丹凤眼,还有怎么都无法忽视的下唇角淡淡的红痕,她敢打包票,她刚刚听见了对方磨牙的声音。
冤家路窄。
聂竹影环顾四周,发现有一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这里,好在阳台这边比较偏僻,她良好的家教告诉她,现在发飙的话,两人今天绝对要一起捆绑着上头条,她努力深呼吸,让自己的怒火消散一部分,但一看到夏清夜那一脸无辜的表情,怒火不但没能压下来,还越演越烈。
“对不起,你——”怎么在这。
“对不起有用吗?”
被聂竹影抢先呛了一声的夏清夜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冲动,目光在对方傲然而立的胸前扫了一眼,随后又低头看了眼自己同样遭殃的小礼服,好吧,两败俱伤。
“你那件好像有点透。”
她刚提醒完,又收到了聂竹影一记冷眼,夏清夜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是她心不在焉没看路,然后不小心撞上去的……
聂竹影今天穿了一件镂空礼服,高贵端庄,花了点时间准备的妆容被夏清夜一杯香槟毁的一干二净,她嫌弃的瞪了夏清夜一眼,“碰见你就没好事。”
夏清夜的台词被抢先了一步,她腰背后的伤经过刚才那么一拉扯,好像又开始隐隐作痛,不过自知理亏,她愣是一句话没讲。
聂竹影走了两步回头见夏清夜还站立在原地,不悦地瞪了她一眼,“愣着干嘛,给我重新去找一件礼服来。”
夏清夜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指了指自己,“我?”
“不然呢?”
“……”
如此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