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带走她之前,无论对谁,周念给出的话都是接自己的女儿过去暂住一会儿。
但等真回了白家,她恨不得给盛越脚边撒点土,把她种在白家。
还有,“过段日子”?
比“下辈子我们还作母子”更扯淡。
就是因为这四个字,原小说里的盛方然才一个劲儿地等着,一等就是好几年,却始终没盼来周念。
后来他爸因为酗酒得了肝病进了医院,想找周念借点钱,无论去多少次,都被白家的人以“周念只有一个叫白承云的儿子”为由,连他妈的面都没见着。
他这才知道,周念从没告诉过白承云的爸爸她还有个儿子,而有些人的“过段日子”,也根本没个尽头。
眼下,盛方然只嘴上倔强,嚷了句“用不着你管”后,就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盛越最终还是跟着周念走了,她把盛照松掉在地上的银行卡捡了起来,塞给了他:“爸,拿着吧。阿姨也说了,只是带我去住一段时间。要不了多久,我就回来了。”
她知道,周念说的打官司并不是玩笑话。
原书里,在盛照松拒绝让她带走“盛越”后,一张传票就送到了盛家,弄得他们整个家都成了街坊邻居嘴里的笑话。
最后,“盛越”还是偷偷跑去了白家。
而且,倘若剧情不变,盛方然得再复读一年,盛照松也会因为肝病住院,巨大的花销把整个家折磨得痛苦不堪。
盛照松攥着那张卡,沉默不言。
*
去白家的路上,盛越首次从别人嘴里真真切切听到白承云的名字。
“小越,我听说白叔叔的儿子跟你一个学校,他叫白承云,你有听说过他吗?”周念亲昵地捉着她的手,“不认识也没关系,我们小越长得这么好看,承云一定喜欢。”
盛越眉心一跳。
听说过,何止听说过,人就差拿她脖子磨刀了。
周念把她的沉默理解为害羞,她倒也不在乎盛越和白承云认不认识。
想把盛越接到身边住一段日子的事,她只跟白朔说过,见他没个明确表示,她就擅自做主了。至于白承云,她从没把那个沉默寡言的养子放进眼里过。
结果刚带着盛越推开白家的门,那个没被她放在眼里过的养子,就已经站在了二楼,正阴沉沉地望着他们。
盛越跟在周念后面,远远瞧见了站在扶栏后面的少年——
他长得极为好看,是抛在人群里也能被一眼瞄准的那种。嘴微微抿着,和他看人的眼神一样,不带一丝温润的弧度,反倒锐利得像把刀。
他很高,却站得笔直,双手轻扶在栏杆上以稳住身子,若叫旁人来看,根本瞧不出他的左腿有问题。
只是不知道在那儿待了多久,他已经有些打颤了。
一瞬间,盛越忽然想到了盛知远,他也伤了左腿。她离开了,那个世界应该还存在吧?不知道,江言有没有修好他的腿。
周念讶然,她这养子天天待在房间里,今天怎么出来了?
但她还是勾起一丝笑,说道:“承云,这是盛越,她要在这儿住一段时间。”
那个她扬言一定会喜欢盛越的白承云,只是冷冷瞥了她们一眼,然后吝啬地吐出三个字:“滚出去。”
盛越嘴角抽了抽。
他喵的,果然好喜欢她!
盛越站在周念身后,亲眼瞧见她的耳根逐渐从莹白染成了绯红,其下的皮肉也跟着扯了扯,她甚至听到了面前的人深呼吸了好几次。
周念自动略过了白承云话里的厌嫌,引着盛越往里走:“承云,中午的饭菜保姆送给你了吧?你腿脚不方便,有什么要的,以后就跟小越说一声,让她帮你。”
话音一落,白承云的脸又冷了几分:“出去。”
“承云,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等爸爸回来了再说好吗?”周念边说着,边让司机把盛越的行李带进去,“你快回房间去吧,站久了,对腿不好。”
盛越:……
这个妈,你还是暂时关一下自己嘴巴的开关吧。
没看见人青筋凸起就差从楼上跳下来跟你争个鱼死网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