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未毕,全伦就被迫住口。他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对方还是背朝着自己,手脚也没挪过地方。但无形的气流恰似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力道之大,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其生生折断。
“呃——呃……”全伦的眼睛越睁越大,想拨开箍在脖子上的东西,却什么也没摸到,只能在粗糙的皮肤上抓出血痕。他的眼球几乎要突了出来,脸上也开始涨出青紫。
和他一样,明丘也被什么东西强压着,动弹不得,只能勉强强硬着态度道:“放开他,你违反了条令!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所以是谁杀了盛越?”池望并不理他。他慢慢侧过脸,看向全伦,脸上的笑容已经被怒意扭曲。
“是你,还是——”他又抓起明丘的脖子,然后用力往下一砸,“他?”
桌上原本淌出的、快要凝住的血液被砸得溅起,而后经鲜红覆住。
如风扇般呼哧作响的沉闷呼吸从嗓子眼儿里艰难挤出,明丘歪斜着脑袋,眼看着鲜血汩汩流出。
还有他的下属,站在门外,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或带进怜悯同情的目光注视着他。
莫大的耻辱感融入怒火,他捏紧了拳头,身子随之轻轻颤动着。
在那股子怒火上浇了把油的是,他甚至没办法反抗,一点办法也没有,连动弹手指都要拼尽全身力气。
“没死,她没死!”一旁已经缩在角落的齐姝在池望再次动手前抢先开口,大喘气间余惊未消。
她大瞪着眼,眼泪顺着颊滑下,说话也断断续续的:“盛小姐,盛小姐没死,她被带走了,对,被带走了!”
“被带走?”池望擦去脸颊沾上的点点血迹,一瞬间,他仿佛又听见心脏重新跳动起来。
他带着奇怪而阴抑的笑容琢磨着这个新来的消息,眼睛因兴奋泄出笑意。他将视线移向了齐姝:“被谁带走了?”
齐姝重重咽了下唾沫,冷汗润湿了头发。她惊恐地看着他,犹疑道:“你,你先放开他们,放开他们。”
“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谈条件,小姐。”得知盛越还活着以后,那原本被绝望塑造出的耐心在一瞬间打破。
但池望还是松开了明丘的后衣领,轻轻一挥手,箍在全伦颈上的力道也消失不见。
他一翻手腕,一把匕首出现在了手中:“说吧,她被谁带走了。”
见池望有收手的趋势,齐姝抓住了一点希望,吞吞吐吐道:“你离开这里。等你走了,我们,我们会把消息送给你的。”
池望扯开一丝笑,不过不含任何情绪,他看向抚着胸口不断喘息的明丘:“看来你们的员工喜欢得寸进尺。”
“你必须离开。”齐姝扶着墙壁,强迫自己平稳住声音里的颤抖,“等你离开,我们会告诉你的。”
她没有意识到池望的情绪正在失控边缘,而全伦从他的视线内察觉到越来越重的戾气。
刚才也是,他在闯进办公室的时候,没有感受到半点障碍。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对方妖力太过薄弱,束缚不住他。
但现在他明白了。
全伦也难得面露惧意,心脏的跳动有些剧烈。
完全不是这样,完全不是。
那个人是故意放他进来的。
从窒息感中平复过来后,全伦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已经惊了一层冷汗。
他哽了哽喉咙,哑着嗓子在齐姝开口前及时打断了她:“告诉他,齐姝。如果你知道盛越的消息,直接告诉他。”
他能觉察到,如果再耗上一会儿,那个人绝对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
“他说得对,你需要安静一些,小姐。”池望低声嘱咐了一句,再度把手压上了明丘的后脖颈,在对方还没完全直起身子以前又将他的头砸向桌面。
他的目光倾向全伦的时候冷了不少:“还有你,在我掐死这只老鼠之前,你也最好安静下来。”
语毕,池望将另一只手里的匕首轻轻向上一抛,刀在空中打了个转,最后被他稳稳握住。
他用刀尖沾了点桌面上的鲜红,然后在齐姝愈发骇然的目光下,将刀尖对在了明丘那因渐渐加快呼吸而起伏明显的脖子上。
“看得出来,在你心里他是个好上司,值得你反复威胁一个耐心尽消的人。”池望露出一点轻快的笑,他的手漫不经心地来回轻轻划动着,刀刃上的鲜血沾在了皮肤上,“那么——”
他微微一用力,刀尖挑破了一点皮肤,不深,但还是有滴滴血渗出。
“现在可以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