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须得清白,玉箫门那群小人她是再不想有关系,一个个疯疯癫癫,还同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她可没那个命再去陨雷坑里滚一圈了。
还有程牧风,为什么都在骂她不知廉耻勾引有妇之夫?明明是他总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而苏霓裳与他也是着实般配,不去怪程牧风三心二意,反倒一直找自己的麻烦。
慕鱼尚在回想之中,正对向一桌佳肴发呆,那端闻云兮不知何时已经混入了热聊的队伍,化成一个普通人相貌,坐在八仙桌中间。
几人几句话便熟了,少年人问道,“这位……道友,也遇此烦恼?”
虽换了身不起眼的道袍装扮,也易容改面,但那与生俱来的严肃气质却始终搁台面上摆着,一瞧便是大门派出身,少年是个自来熟的,不可置信,“难道,你也遇到未过门的妻子中途退亲这等笑话事?”
中途退亲?闻云兮面不改色地点头,“确实遇到了这种麻烦,看到那边了吗?”
众人顺着方向看过去,慕鱼正坐在桌前,因为表情不丰富,便显得冷漠,目光幽深地望着一桌菜,也不动手。
“我未过门的道侣,同你说的一样,心中也有他人。”慕鱼沉顿的表情十分配合此情此景,闻云兮又道,“我百分讨她欢心,她也不屑一顾。”
正说着,慕鱼往这边看了一圈。咦,大祭师去了哪里?方才还坐在这里的,发个呆人便不在了。
慕鱼修为不高,也识认不出闻云兮那出神入化的易容之法,心道,他应该是气愤自己的不配合,提前走了?
话说,她是个还算坚强的女孩子,但即便坚强,也不能一出面就直对腐尸与烈鬼。
慕鱼面露难色地站起,目光扫过那一桌酣谈的人群,又转过头去。
这般冷漠,到聚在一起聊八卦的那群男人眼中,就成了□□裸的无视。那少年人一愣,“兄台,她竟是只看了你一眼便走了,可也太不把你当人了些,枉你百般心思哄她开心!”
回到房内的慕鱼自然不知自己被描述成大杀四方的妖艳海王,闻云兮道,“无碍,我真心待她,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相信会有一天她会看到我的好。”
“你这……唉,同我兄长又是何其相像。”少年一举酒杯,表示同病相怜,“云兄,来,我敬有情人。”
酒桌不藏真言,少年人被几句话一套,便让闻云兮将底牌抖了个干净。
这没头脑的少年是山海镇洪府二公子,王家与洪家乃世交,两世家早早订了姻亲,便是死去的王珏与洪家大公子。奈何几年前洪家生了变故,生意一落千丈不说,向来体弱多病的洪家大公子还因为感染无名恶疾,彻底卧病在床,半身不遂。
正到了王家长女初长成的年纪,见洪府如此没落,王家也打起退堂鼓,意欲退了这门姻亲,另结一份上好佳缘。而洪府也自认高攀不起,和王家商谈,也答应对此事闭口不提。
本此事也就到此为止,哪知中途又生变故,这洪家原本安安生生,忽然有一天王家登门拜访,又亲亲切切一口一个热乎地叫着“亲家”。
原来,和洪府断了联系往来之后,这王珏与一个异乡旅客互生了情愫,二人一来一往,便有了私定终身之意。私奔之际,又被王家提前拦获,却又不扭转官府。
王家是山海镇一等一的庞大家族,向来以名声为重,王珏尚未出阁,又做出如此龌龊不可理喻之事,自然不会声张。
本想安生将这件事无声无息压下,奈何王珏这个人,继承了父亲的暴躁性子,说一不二,既与那白无业互相倾慕,断不会再看其他男子,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整个王家几个月鸡犬不宁。
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后经多日商讨,由王家家主为首,提出了一个馊得没边的主意,并将目光投在破得没法再站起的洪家身上。
这洪家公子体弱多年,少见生人,而白无业也是个新来山海镇的旁脉子弟,都是没几个人认识的生面孔。几个老长辈便想叫白无业假扮洪一度,以洪家公子的身份与王珏成亲,也给她落一个好名声。
王家给洪家一笔钱,用以做洪大公子的养病费用,本就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洪老爷子别无他法,软磨硬泡之下也就顺水推舟应了下来,反正大儿子常年不露面,如此一来也是对他有益。
倒是白无业,他是个有骨气的,不肯借他人之名苟活,一怒之下带着心上人出逃,借山海镇灯节人多眼杂,避开大多数人的目光,结果未出水路,便双双陨于水道之中。
“这么说,那死者不是你兄长?”原来是个冒名顶替的冒牌货?如此一来,星罗盘指向男子栖身处不是洪府方向,便说得通了。
“事情就是这样,你可别乱说啊,王氏人给了钱,封了大多人的口,为的就是保住那份薄面,我真是怄气啊,又斗不过他们,还叫我哥头顶那么一大片绿。唉!”
少年喝得迷迷糊糊,长叹一口气,“兄台我见你也是苦命人,听我一句劝,天涯何处无芳草,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女人,可还是算了吧,漂亮归漂亮,不过糟糠之心,配不上仙长一腔痴情的。”
被迫水性杨花的慕鱼替如银上完药,连打三个喷嚏。
入夜时听到敲门声响,慕鱼起身,开门见到易容后的闻云兮,表情愣愣。
这是?
恰好经过客房门前的少年,看到慕鱼一脸高冷地看向那位痴情兄弟,向闻云兮投了个“兄弟何必自作自受”的目光,一脸同情地叹了口气。();